此夜,风大雪厚,滴水成冰,书童司砚敲开了港口一所客栈的门,在里面住了一夜。
天刚刚亮开,司砚便花了五百圆,乘坐一辆前往海参崴的雪爬犁,沿着黑龙江冰封的航道,往南疾驰而去。
过了十多日之日,司砚便在乌苏里江岸边,一个名为“张家湾”的小镇下了雪爬犁,自此之后,便杳无音信,直到多年之后,已经功成名就的冒襄这才打听到了他的消息,不过这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永宁城冬日可怕的白毛风吹了整整一夜,天亮之后,冒襄辞别了陈府门子老张,披上了熊皮斗篷之后,就发现门好像被人堵住了一般。
老张见冒襄用肩膀使劲推着门,说道:“一夜大雪,连门都堵上了。这永宁城的天气,恐怕只有熊瞎子无所谓了。”
自从昨夜蕊珠开导之后,冒襄的心情便好了许多,听老张之言后,回头笑着说道:“瑞雪兆丰年啊,来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了。”
“永宁城又不种庄稼,哪来的丰收。”老张说着便走来过来,与冒襄合力才将那门推开。
门外积雪刚刚没过冒襄的大腿,冒襄就如运动员跨栏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映民十字小区。
来到大街上,冒襄放眼一瞧,则见大大小小的雪爬犁便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划行,而积雪已经被爬犁压成了光溜溜的坦途大道。
大雪初晴,一轮红日从东南方向升了起来,火红火红的,照耀在冒襄笔直修长的身体上。
看着向南延伸的民安路上的光景,冒襄想着,书童司砚既然未来找自己,那一定还在永宁医院。于是他想着拦下一辆出租爬犁,正要招手,这才想起,自己兜里干净的如大姑娘的脸蛋一般。
冒襄自嘲着苦笑了一笑,这才迈开双腿,穿过了映月大道,沿着民安路东侧的人行道向南缓缓而行。
穿着熊皮为衬,橙色棉布为面子的大氅的人们已经开始清扫积雪,那些衣服上皆绣着“永宁环卫”的字样,冒襄一面思考着,这“永宁环卫”是怎样的一个衙门,一面又打量起了民安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
在这滴水成冰的清晨,不少的伙计们,已经开始取下店铺外面的那一张张长长的木板,而不少店铺已经下板完毕,而冒起了第一缕炊烟。
辛勤的店家已经蒸出了第一笼包子,那包子用厚厚的白色棉被抱着,仍然冒出了阵阵白雾。
早起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那些小店之中,靠着永宁城特有的,用生铁铸造的,带有长长的白色铁皮做成的烟筒的火炉子,熙熙攘攘的拉起了家常。
诱人的香味弥漫在大街小巷上,冒襄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但无奈囊中羞涩,也就只好作罢。
冒襄正对自己一往大手大脚的花钱,而感到懊恼,后悔之事,就见民安路上的一个报刊亭,已经开始销售新一天的报纸了。
这是一个足足占了三间门面房的报刊亭。看着报刊亭门楣上,挂着“报刊亭”三字的匾额,冒襄与很多的士子一样,对此很是不解。
“明明是三层小楼,却被称呼为亭。”冒襄在心中嘀咕着,摇了摇头。冒襄的目光头过那巨大的玻璃窗户,向内望去,只见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那些人,坐在一张张方桌周围,面前均有着厚厚的一沓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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