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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章淳感慨难遇知音之时。
于旬阳小溪乡外。
董爽已经利用自己的威望,组织董乡和小溪乡的黔首开展起修渠的工作。
于修渠的坑道里。
董爽正拿着铲子奋力地挖着泥土,动作麻利而干劲十足,完全没有生疏和厌烦的模样。
“大人,何必如那些低贱士伍一般,做这些下贱的事呢?”
董魁这纨绔子弟也在其旁边,他不在局中,郡卒来府上搜查时,自然是惊慌失措,最后郡卒无功而返,他也自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没有必要过度紧张。
如今已是盖棺论定,县令被拿下待审定刑,董爽自己也被撤职,虽县令不可由地头蛇当任,但此时县中空虚,群龙无首,正是该在县中谋划,再推举一位董氏族人登上主吏掾位之时。
然董爽不知是失了智,还是怎么了,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跑来乡里掘土修渠,着实是让董魁抑郁得不行。
“哦!既然你觉得不该下乡修渠,以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董爽从小也是在乡野长大,铲了半天的土,他也不觉得累,一边铲,一边向旁边闲逸的董魁问道。
董魁见父亲终于愿意理会他了,他思路清奇,毅然说道:
“那章淳小人诡计多端,肯定会乘我等不在县中,大肆安插人手,培植党羽,此时正该入县中阻止其这般作为,再推举仓吏登上主吏掾之位,好保证我董氏于县中话语权不失。”
“魁,于旬阳中,何以得人心?”
董爽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麻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面对董魁问道。
“于当下自然是修渠可得人心,然得民心又有何用?县中大小事,又不会因为黔首之言而更改。”
“非也。民心于县令这类异地为官的人物来说,确实无大用,然对于我等地头蛇而言,民心就是我等根基,只要根基牢固,章淳要想做事,必定会先安抚我等;为维稳局势,他也不会拿我等开刀,所以我等不争,只是以退为进,固根基而长远,牢记,牢记。”
董爽看的清楚,讲的话更是透彻,董魁恍然大悟,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故其接着问道:
“只是那小人一时得志,难免会把我等剔除修渠之事,好不让我等干涉其中,邀买人心。”
董爽摇了摇头,董魁没有接触过多少次章淳,对章淳不了解也是正常的,他提醒道:
“章淳假意邀财,实不爱财;假意爱色,实能克制;不取财,不要色,说明其志不在小,如今伐魏在即,旬阳有地利,想来他也是想于此战中得立战功,好借此扶摇直上。”
“然而其位不高,于军中任职,怕是难以任为五百主,而且如今所剩时日不多,故其为求立功,得以任五百主,不会消耗时间与我等内斗。”
“大善!”
董魁思绪理清,无法克制自己,欢呼雀跃起来,董爽却低头埋头苦干,董爽心里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争之世,平庸的董魁能不能守住家业还是未知,董爽现如今,也只希望董魁好好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翁,后生平平安安地苟活下去,不再敢寄予他任何期望,因为,这种期望,实际上已经是在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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