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外库院前的草市子内。
“狗嬢养的,这年成差的都要活不下去,怎么还来个阉人夺权?”朱裘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看着城门方向叫骂:“天杀的阉狗,老子们这都三五日不曾见到吃食,是要倒逼咱们反了?”
不怪他这么激愤,当日张全起事造反的时候楚舒就点明了他的跟脚。
乃是河北人士。
这两天河北来的流民也不少,路续都带来的消息是河北有粮!
还是朝中相公们依着官家圣旨分拨的赈灾口粮.。
按道理来讲,这粮食该给州县分一分才对,可蹊跷的是,县下别说粮米,就连稻壳都没见着。
而本该转运各路的赈灾粮更是不见踪迹。
挣命来秦州的流民,在楚衙内的规划下原本还能稍微喝点稀粥过活下来。
但是,自打河东的来了个劳什子走马承受后,别说稀粥,就连米汤都没有!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大伙吃的都是前些日子积攒下来的余粮!
其中就有楚大娘子那日送来的炊饼,有可怜人将之藏住,结果这两天又给翻了出来。
“朱裘,莫要恼了,当心官差!”
一旁有稳重的老汉小心提示,若是惹恼了城内官人,那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老阉狗.....”
朱裘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发完牢骚后也只得认命,谁叫这世道不属于他们呢。
类似这样的情形库院周围有很多,这些天断断续续都能听见报怨叫骂声。
楚舒虽然在家,但他每天也能精准知晓库院里的一切事情。
“民意如水,可疏不可堵。”这话是他说给娄鸿志听的。
间接也是告诉其背后梁适,如何应对对策。
娄鸿志不傻,闻言点头:“那薛副使那边需要去信联络吗?”
“我叫忠叔亲自去了。”楚舒做事前会思虑好前后利弊:“信中已经说明此事,薛副使看了之后知道怎么做。”
比外面的流民更早一些,他就知道了河北有粮的消息!
甚至在第一次梁适给他寄来信的时候,信中就已经提及让他留心朝中动向和天使宦官来秦州的动机。
好巧不巧,信刚到没几天夏安期就来了。
接着孙希文也来了!
一前一后,中间打了个时间差正好是河北转运赈灾粮食期间。
孙希文身为河东走马承受,河东路的转运司判官经他授意,早早就停了运粮到秦凤的工作;
等于说孙希文将粮食卡在了河东!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娄鸿志大概猜测出楚舒这一次的手段看似针对孙希文,实则是在跟文相公打擂台。
心中激动的同时,又有几分忐忑。
牵一发动全身,这盘棋上有秦凤、永兴军、河东、河北四路!
路中各方皆为棋子!
楚舒便是对弈者:“让经略司中的书办胥吏们放出消息,就说官家下旨,让朝中文相公主持赈灾;诸路皆有赈灾钱粮,各州府衙司专办;将风向引到转运司上面去。”
“可会牵连薛副使?”
“不会,薛副使身兼解盐司的差遣,夏安期来秦州后,等同于二者交接。”楚舒摇头:“更何况,转运副使和转运判官可不是一路人!”
整个陕西路,转运使李参在京中;副使只有薛向,但薛向兼着盐法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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