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过了,迎来大暑。
一日学堂课毕,学徒们吃午饭,他们三人坐在一桌。
朱晓余没有食欲,看着饭菜,道“日日如此,都有点吃腻了....”
叶明“我觉得还行,果子清甜、菜苗香嫩,就是荤腥少。”
夏江鹂“九安的吃食、保留原形原味。再加近日,正处封猎节,所以桌的肉少。”
朱晓余问叶明“九安的封猎节是什么?”
她被问的一愣,自己以九安族人自居,却无法解释“这个嘛,你先猜?我慢慢告诉你....”
夏江鹂看她支支吾吾,开口道“封猎就是禁止打猎,让野兽繁衍生息。这也是九安族对大地为母的敬仰。”
叶明打岔的笑道“我就是考考你俩,夏公子果然博学。我知道怎么找不带幼崽的野兽,你俩随我进山。”
她领着二人来到山间。先是钻进树林,在土坡前中寻找地洞,蹲在洞口仔细听着,耳朵一颤一颤的,然后挖土堵住所有洞口,只留下两个,再拿火石和枯叶点燃,放在一处洞口堆着,她让晓余和江鹂在旁边扇风,将烟雾吹进洞里。
她自己守在唯一一个出口,用网子兜着洞口处,一会儿就有兔子被熏得从洞口窜出来,待抓了近十只兔子,她就灭了火、撤了网兜,任由后面窜出的兔子逃走,她扯着兔子后腿挑选四只公兔留下。
之后,他们来到一条小溪旁边,燃起火堆,将兔子收拾好架起来烤。叶明扭头看到身后山坡有桃树,便攀爬树。
她挂在树喊道“你俩要硬的还是软的?”
夏江鹂移步到树下“我都行,你小心。”
朱晓余抬着头、砰砰跳跳“软的,软的。”
她在溪水里清洗、随后三人吃着桃子
叶明“我就喜欢硬的,爽脆可口。”
朱晓余“我喜欢软的,最好是嘬一口,可以把果肉吸出来。”
叶明“可果肉软了,不就快要烂了吗?”
朱晓余“确实,所以要留着硬的桃子,放在通风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等。以前每年夏天,家里都会帮我晾晒桃子,今年离了家...”
叶明想了想,说“我再去摘几个硬的,晾在你院子里,你自己瞧着点。今年不在家,你也能吃。”
朱晓余开心的笑了“谢谢叶公子”。
吃完桃子,兔子还未烤熟,叶明看向儿小溪,起身脱了鞋、挽起裤腿,招呼他俩道“走,我们去捞鱼。”
朱晓余说“叶公子,礼数有言,女子应注意仪表,不能衣不蔽体。”
叶明“你身穿着好好地,就是露出脚和小腿也不行吗?”
夏江鹂“她说的,就是衣服鞋袜下面的身体,她在岸等,我陪你下水。”
叶明朝他踢着水,问“你不怕衣不蔽体吗?”
夏江鹂玩味的一笑“说的是女子,我是男子,怕什么。”
叶明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腿,问“男女有何区别,不都长得一样吗?”
夏江鹂知道她何意,走近她身边“虽说礼数限制的是女子,但约束的也是男子。怕是看了那冰肌秀骨,心生歹意。”
叶明看出他打趣自己,抬脚向他踢水“不怕。若是堂,必当心中坦荡”
夏江鹂“叶公子近日,越发能说会道。”
两人在浅水中摸鱼,水中有影子来回游动,溪中水流太快,脚下石块太滑。但两人都身手迅猛,一会儿就抓了四条。
就在这时,她看到有个黑影沉在水底,正在他俩当中的位置,她急忙喊他。
“夏江鹂!”
他回过头去,也看到了河床的黑影,是一条蛇“小心!”
他连忙搅动脚下河水,蛇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朝着他滑了过去。
叶明眼看那蛇已经来到他脚下,急得连跑带跳的冲了过去,她双手里都抓着鱼,只能抬脚将黑影挑了起来,一条黑绿花纹的蛇出了水面。
他也连忙前去抓,蛇一扭头、咬住了她的腿,留下两个红点。
夏江鹂一把扯走蛇,拉着叶明岸,崔护卫从树丛中冲了出来,朱晓余也连忙前搀扶。
夏江鹂眉头紧皱,蹲下身、握着她的脚,喊着“崔大哥,去请大夫。”
她挤了挤伤口说“不用,这蛇无毒”
夏江鹂“你可确定?这不能儿戏。”
叶明“放心,我确定,我以前在山见多了。”
夏江鹂又问崔护卫“可带了药膏、绷带?”
崔护卫“公子,属下没带在身。”
夏江鹂厉声责问“为何不带?还有,方才为何没看到有蛇?”
崔护卫马单膝跪下,道“属下失职。”
叶明抬起另一条腿,用脚踩着他的膝盖,道“你不要欺负崔大哥。树看河里反光的。还有,你不要让崔大哥藏起来,方才桃子都没吃到。”
夏江鹂此时知道她没有危险,也不再那么生气,道“你不是留了兔子和鱼吗?桃子崔大哥自己可去摘。”
崔护卫迟迟不肯起身,叶明收回双腿、朝他哼了一声。
夏江鹂顿了顿,道“方才是我言重了。崔大哥一起吃饭吧。”
在叶明和晓余的拉扯下,崔护卫才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野味烤熟了,香味散了出来,叶明拿起烤兔,一口咬下去,油汁粘的她嘴角都是。
她张罗着“动手,开吃。”。
夏江鹂也拿起一份,咬了一口“果真,美味。”
朱晓余将烤兔子拿在手里犹犹豫豫,叶明抓住她两只手,拿着木条的两侧、将肉推到她嘴里,随着她轻咬一口,油汁冒了出来。
叶明“晓余,香吧?就是这般油腻腻的肉味。”
朱晓余点点头,羞涩的低头嚼着。
夏江鹂“叶公子,我看你抓兔、抓鱼都十分熟练。可是九安人都善于捕猎?”
叶明“我从小就在山间流浪,后来跟哥哥当了猎户。”
夏江鹂“不知你竟是饱经风霜。我看你方才只选公兔、放了其他兔子,可是九安习俗?”
叶明“哥哥教我的,打猎为了填饱肚子,够我们四人吃就好,没必要过多杀生。”
吃过午饭后,朱晓余回去学堂课,夏江鹂非要拉着叶明回去药。
他拉她坐到床,道“看看伤口,如何了?”
她脱了鞋子踩在床,将裤腿撸去,不屑的说“都说了无毒。”
他看了看如玉的肌肤那两个红色的小点,目光向下,看到她发灰的脚趾,皱眉道“你这脚趾...”
她立马收回腿去,盘坐着“这是小时候砸的.”
他不追问,只道“毕竟出门在外。我带了药膏,还是抹一点。”
他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瓶,伸手放在她脚前面,问“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她哼了一声,伸手拿过药瓶,沾了点药膏涂抹着。
他收回手,道“你脾气倒是有些拗,这样容易吃亏,勇敢并不是逞强。”
她低头闻到一股花香,道“无人的时候叫姐姐,姐姐可是很厉害的。这么好闻是什么花?”
“是丁兰,我甚是喜欢这花,所以将花香入药。”
“兰花能治病吗?这里面还有什么药?”
“这是金草膏,出自九安,里面有什么药,你不知?”
她尴尬的一笑,“这不是你加了花香吗,我就认不出来了。”
他盯着她看,她有些紧张,立马放下裤腿,将药瓶还他。“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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