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笑道“呵呵....你首先想到的是你的哥哥吗?你就不担心自己?”
她站起来,摸着脖子后面“是你打晕我的?你是谁?”
美人“泰曲门主,千颜。”
桑儿“偷袭不是本事,敢不敢正大光明的打一架!”
千颜坐直了身子,用手中扇子一挥,一阵凉风袭来,顿时她周身骨节疼痛难忍,疼的她又倒回毯子。
千颜“我门中可不留废物。一年后若你还活着,便能见他。但如若你无能或者犯错,我便叫人砍了你哥哥的手脚。”
说完便抬脚出了屋子,一会儿,她就感觉身的疼痛也随着离去,她知道千颜不是常人,不定使得什么妖术,而自己不是对手,可带她回来应该不是为了杀她,那眼下,只能等待,见机行事。
千颜回到自己卧房,拿来靠在镜子旁的权杖,扯去华丽的绒布,露出枯木的手柄和嵌着的宝石。五门创立多年以来,泰曲门中一个门徒都没有,每每族长问起,千颜就说没找到合适的人,但今日在练武场,她声嘶力竭之时,权杖亮起了红光,千颜感知到了,便有了兄妹分离那一幕。
千颜查了她的过往,山间的野姑娘、被穷小子搭救、略有天资、尖爪断甲,还有贾思成的推荐,她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但权杖却再没亮过。既然查不出原因,索性将她禁足,不准离开泰曲门半步。
这泰曲门中虽然佣人很多,但大多数在外院、都是掌事门送来的,内院都是带着面纱的侍女,寥寥无几、不苟言笑,木讷无趣。千颜定了门规,很简单,就是不得违背师命。
平日里千颜从不约束她,在吃喝享用方面甚至放任她,吃的饭菜是山珍海味,住的屋子是珠光宝气,穿的衣服是锦衣玉缎,她倒也开心快活。
几个月下来,她在习武很有天赋,一招一式都精准的很,身手更是日渐精进。但在文书却一般,遇她不愿意学的就经常敷衍,甚至甩手而去。
泰曲门掌管歌乐,可她不屑一顾,无论是抚琴、吹笛、击鼓,她都懒得学,还说只要闭眼睛听起来只是有规律的声响。
一日山中下雨,千颜躺在那美人榻,百无聊赖的望着回廊外,突发奇想的让她给自己画像,她勉勉强强画了一张素写,侍女呈给千颜,千颜看后原本慵懒的脸挂起寒意,掌心燃起一把火将画纸烧尽。
“在你眼里,为师就是这副样子?”
“我不会作画。”
“舞刀弄枪,你倒是精神百倍。”
“我以为,双手就是持刀、御剑,拿着笔写写画画,并无实用。”“好!你选一副顺手的兵刃。我就用你方才作画的笔。若你能踩到这床榻下的垫子。我立刻放你离去,但若你不能...”
桑儿脱口而出“若不能,我领罚”说完起身,取了她惯用的双刀,纵使实力相差千里,只要敢拿性命相拼,就这几步远的距离,她觉得还是能闯入。
千颜单手拿笔,另一只手背于身后。她一个箭步前,左手持刀护在面前,右手持刀自下而,使出全力劈向前去,千颜闪避、轻轻向后移了一步。她心想,离床榻算是近了一步。
随后她又是奋力进攻,但一刀、两刀、不管试了多少次,都被千颜用笔挡了出来…除了刚才退了一步,之后脚下就分毫未动。
她消耗体力,气喘吁吁,咧着嘴笑笑“师傅..用妖术可是使诈”
千颜又修长的手指转动笔杆“徒儿,你是傻,还是瞎?”
其实她看清了,千颜只是用笔的末端敲击刀的侧面,就轻轻松松将她挡了出去。
接下来她手脚并用,照着千颜的下盘攻去,千颜挥笔带起风来,顺势将她弹开。
正如她之前想的,拿出以命相搏的架势,一阵暴风骤雨的进攻。僵持了许久,千颜轻叹了一声“无趣”,用笔头狠狠的扫在她脸,顿时显出一道血痕。随后千颜前一步,用笔的末端快速刺向她,每一下都刺中筋脉,她痛的卸了力,很快倒在地。
此时千颜已经回到一开始站立的位置,看着跪坐地的她,冷冷的说“你可领罚?”
她虽心有不甘,但回答干脆利索“我说话算话。”
千颜将笔高高举起甩下,笔尖带出的风就如鞭子一样抽在她身,发出“啪、啪”的声响,她蜷缩在地忍着剧痛,满头的大汗,很快背多了条条的血痕。
千颜问“可知错了?”
她并未作答,千颜接着抽,过了一会儿,她身下的毯子已经染了鲜红。
千颜停下挥笔的手,问她“看你这般,为师心疼,剩下的让你哥哥替你受下,可好?”
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怒意“不要牵连他!”
千颜笑笑,说道“好。这般有骨气,为师教你一课,这不叫妖术,叫灵力。”。
笔尖轻轻碰了她额头一下,瞬间全身骨头犹如巨石压过、皮肉犹如虫蚁啃食,她痛的在地翻滚。
“徒儿可要求饶?为师心软得很。”千颜呵呵的笑了开。
她紧闭双眼默不作声,她不懂求饶也不知示弱,蚀骨的疼痛让她渐渐失去了意识,最后听见千颜说“记住,我门中不留废物。”
夜晚,她蜷缩在床榻,闭眼睛就回到长乐里的山洞,贾宅里有一颗银杏树在秋日落叶、山中有吃不完的桑葚果子、哥哥会爬榕树将花打落,下一场好看好闻的雨。
后来,千颜差侍女帮她敷药,发现她伤口愈合极快,多日后竟连疤痕也很淡,千颜越发觉得有趣。开始教她养蛊,给了她一把钥匙,在内院后面,有一林间小屋,里面养了各种蛊虫,虽然屋内昏暗、味道腥气、时有虫鸣,但在屋外却丝毫听不到,她猜这屋子本身就有古怪,也不敢多问。
慢慢日子久了,挨过了几次打,她学会与千颜相处,开口唤师傅,并问千颜“师傅何时教我灵力。”
千颜淡淡的答“还未到时机。”
她又问“何为时机?”
千颜答“你得先活过这一年。”
接下来的一年,千颜教的越多、她学的越多,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她努力做着,她想变得更强,不再受制于人。
梁后青慢慢成为了出色的门徒,勤学苦练,不光功夫过人、还谦逊沉稳,大家都道他和蒙己不相下,皆是接任门主的人选,可没人知道,他心中想的,唯有一事,便是对她的思念。他暗自想着、盼着,见到她、带她回家,过以前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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