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脂粉修饰下的脸也变得惨白,原以为沈老夫人至少会看在自己孝敬过那么多回的份儿上护着她,可是刚刚沈红俏说规矩的时候,也不见她吭一声,可见她是认同沈红俏的说法的。
现在翡翠又是这么个样子,一会儿又该怎么脱身呢?
沈红俏摇摇头道:“祖母,这事儿只怕是没这么简单,说她一个奴婢就有胆子敢诬陷自己的主子我是不相信的,少不得背后就有人在利用她,意图害我又或者害我娘亲。”她的双目凌厉地在乔姨娘的身上扫过,后者被她看的怂着肩膀不敢作声。
“你什么意思?”沈老夫人此时也听出来了这话里话外的不对劲。
沈红俏的根本目的不在于此时能否证明她的清白,而是钓出那一条给顾霓裳和她的饭菜里下毒的大鱼。
她起身绕到了翡翠的身后,伸出一根手指头勾着她的衣领子说:“啧啧啧,这么好的料子,只怕是比我这个小姐穿的一身还要贵呢。”
沈老夫人定睛看过去,沈红俏勾出来的是褙子里面的那件儿窄袖,果然是上好的绸缎,寻常老百姓家的女儿都穿不上的,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丫鬟的身上。
而沈红俏自己身上的还是入冬的时候刚做的衣服,小孩子长的快,过了这么久显然短了一节,手腕和裤腿露在外面,看着甚是单薄,十分不成样子。
沈老夫人自然知道,这是管家的乔姨娘没有做好样子,克扣了沈红俏的衣裳,所以才让她穿的这么寒酸。
但更重要的是就算这个丫鬟再有体面,也不能用这么逾矩的料子啊。
“说!衣服打哪儿来的?”
沈老夫人已经开始怀疑起了翡翠和乔姨娘,如此想来翡翠说的那些话必然也是不可信的。
她平生最在意的就是个钱字,顾霓裳出了事之后见乔姨娘孝敬又殷勤,于是分了些管家的权利给她,却不曾想乔姨娘拿着这点子权力以权谋私,这等于直接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逼问翡翠的同时,仍不忘冷眼瞪了乔姨娘一眼。
乔姨娘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牵扯到这上面来了呢?
沈老夫人是万不能够容忍家里出了“家贼”的。
翡翠被她的威吓吓得跌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头,屁股底下压着的两条腿正颤巍巍地发着抖。
“老夫人,我,我......”她百口莫辩,如果将事实和盘托出,不仅顾霓裳不会怜惜同情她,大小姐那边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她只能求助地看向了座位上的沈念香。
沈念香身边的茉莉是个胆大心细地,见她眼神看了过来就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骂道:“大胆!老夫人问你话你眼珠子乱转什么?莫不是想随意攀咬你的主子不成?”
而沈念香则是娇娇弱弱地靠在椅背上,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声音闷闷地说:“翡翠,是怎么来的,你回答了祖母便是了,为何还要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写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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