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没事。你不要再生病才好。你那膝盖上的伤好不容易才好起来……”
“话不能这么说。”吴曼曼在锦被下面的身子滚了滚,将被子裹得更紧些。“你生病了,明日如何去勾引送饭食的小太监?”
“什么?”汪若芸没听明白。
吴曼曼打了个呵欠,道:“我是说,你生病了,我回去如何向父亲交待!临走时他可是叮嘱过的。去吧,快去睡了!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汪若芸脸上一热。“义父叮嘱了你什么?”
吴曼曼已然闭上了眼睛。
她最近太累了。尽管汪若芸很想问个明白,可还是住了口。
让她睡吧。今日总算可以稍稍睡个安心觉了。
汪若芸从柜子里取出一双干净的鞋,轻轻摆在吴曼曼床前,吹灭了灯,又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黑暗里,吴曼曼叹了一口气。
多好的女子!愿她将来有个好归宿吧。
……
在去往含冰殿的必经之路上,旁边有一个园子。园子长年无人管理,花草共生杂乱,林木却长得茂盛。吴曼曼汪若芸主仆二人佯装在赏花。
葱郁的林木间,走来一人。
他走近了,二人看清楚了他。一个太监,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头上戴着有翅膀的大弁,看来身份还不低。
“通常送饭食这样的粗笨杂活儿,平日里都是小弁太监们的事,现在却让他一个大弁太监来做,可见,这个活儿十分重要。”吴曼曼小声对汪若芸说道。
“那就是他了?”汪若芸捏紧手中的绢帕,紧紧盯着太监,问道。
“就是他了。”
汪若芸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吴曼曼做了一个笑脸。意思是:我这般模样可好?
“不好,笑得太假了些。”吴曼曼道。“唇不必绷得太紧。”
“不是说笑不露齿么?”
“那是对大家闺秀而言。你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怀春的寂寞小宫女。”
汪若芸一听,吴曼曼的话颇有道理,便又扮了一个笑脸,让吴曼曼检阅。这一次,她咧开了抹得鲜艳的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和两排粉红色的上下牙龈。
“这一次又太过了。你这哪里是去勾引男人,分明就是要吃人嘛!”
汪若芸又将上下唇收起来一点点,遮住牙龈。
“唇太僵了!像戴了一幅面具。”
汪若芸气馁了。“本来就是戴着面具嘛!我又不喜欢他……”
吴曼曼心下一动,道:“你只管把他当作父亲就好。”
“义父?”汪若芸脸色微红。
吴曼曼心下一咯噔。这也太露骨了哈。毕竟二人的关系还是义父女关系。
“呃……或者当作是作秦相也行。快快快,别磨蹭了,人都要走远了……”吴曼曼一把将汪若芸推出去。
“哎哟!”汪若芸一声娇喊,跌将出去,一屁股坐在石径小道上。
那大弁太监听得身后娇滴滴的声音,回过头来张望。
汪若芸忙又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这也太假了!以前在浣梧书院,你拈酸吃醋不是挺能的吗?作何让你演一场戏,就是这般戳锅漏模样……
躲在花丛里的吴曼曼正暗自着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做点儿什么。不想那太监却折了回来。
“这位姑娘,你这是怎么啦?”太监来到汪若芸面前,关切地问道。眼里荡漾着春光。
切,原来他就是个吃荤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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