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明州多年,刘松之还是沿从皇家习惯,从来都是自己去吉旦王家里,吉旦王极少来他家。除非有紧急逃命之类的事。虽然就隔了一两里路。
他连忙扔下锄头,迎上前去。
“不知吉旦王光临寒舍,有迎远迎!罪过,罪过。”
“这不比宫中,不必拘礼。”张隆昌道。“我来,有一事与刘翁相商。”
说着,张隆昌打量着刘松之的院子。以往来得少,即使来过一两次,也是心中慌乱,没有好生看过刘松子的府邸。
“果然比我那边宽敞明亮些。”
刘松之一听,心中顿时打起鼓。臣子的府邸华丽过了皇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家中的女孩儿大了,年前,犬子得空,垒了两间房。想着小事不敢烦忧吉旦王,便没有禀报。”
“诶,”张隆昌摆摆手。“这是好事,该说的嘛!我正愁你家中狭窄,几位公主没地儿,现在我就放心了!”
“啊”
“刘翁有所不知,我和林王后商量,四位公主虽身为公主,却由于时事所迫,竟没有好生。刘翁博学多才,几位公主欲拜刘翁为师,学习经世之道。”
刘松之一惊,没想到张隆昌会给自己下这样一道王命。他思忖片刻,道:“鄙下学问枯寡,实在不敢背负诸位公主教导之重任。鄙下有一个主意”
“说。”
“鄙下虽认得几个字,但多年农耕,长安带来的几本书也束之高搁,蒙尘多年。且到底家中笔墨纸砚等器物短少,我看裴家族学昌盛,办有女学,先生也还有些学问,不若去那里学问,既有严师敦促,又有同窗相携共进,岂不更好?”
“好是好,可是裴族未必肯收。”
“这些年来,吉旦王一家与村民们疏离,一则因为吉旦王身份尊贵”
张隆昌腰身一挺,配合刘松之中中的“尊贵”二字。
“二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胆小如鼠,不敢在王跟前露面。其实,几位公主只要放下些姿态,鄙下想,村民们还是愿意接济的。
“如若吉旦王同意,鄙下去与裴家族长说说。”
“去裴家族学,好是好,不过,怕是要给些持荆钱。”
俗话说,黄荆棍下出好人。说的就是严师出高徒的意思。持荆,便是指严师用黄荆责打学生。持荆钱,指的是学费。
张隆昌夫妇之所以多年没有送孩子们去,主要还是因为没有钱。
“吉旦王何用担心这个!我与那裴家族长有些交情薄谊,我去说,他未必要钱。再说了,吉旦王好歹是皇族身份,他巴结还来不及,岂有不肯之理?”
“真的?”张隆昌将信将疑。
“此事,包在老夫身上!”刘松之拍着胸膛。
“也好。”
张隆昌走后,刘松之的夫人便埋怨起来。
“一个两个还好,一来就四个女孩儿,就算你与裴家族长有些交情,人家肯吗?吉旦王也真是,女孩儿家,读什么书呢?”
“他家的女孩是皇裔,自然与平常人家的女孩儿不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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