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长寿,现年十四岁。
母亲也真是的!明明日子艰难吧,却偏偏特能生。二姐、三姐和我,一人只比一rn一岁。莫不是她失去了权力,想通过人口兴旺补回来?可事实上是,家里孩子越多,生活就越艰难。
后来,我还弄明白了一件事。父亲张隆昌虽然头戴吉旦王的冠冕来到明州,却是不带皇奉的。也就是说,吴萌那个老女人,只给了父亲一顶高帽子而已。也不怪母亲憎恨她,14年前,父母挥泪离开长安时,老妖婆甚至连华服都不许父母双亲穿,更别说钱财了。除了摆弄权术,身无一技之长的父母,带着哥哥和大姐二姐,还有襁褓中的三姐,来到明州,连住的房屋都没有,如今我们一家七口住的破草房子,还是当地一个隐退的官绅暗地里送的。父母一直不愿意透露这位活菩萨的姓名。我懂,他们是怕连累他。
三姐长寿还在襁褓中时,便和父亲一起来了明州,所以,她对儿时的尊荣享乐生活,也是没有丁点儿记忆的。由奢入俭难。由于压根儿就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长寿便没有对比。没有对比,便没有痛苦。
所以,长寿的性格,是全家人中最开朗的一个。
我记得父亲说过,以前母亲也是性格十分开朗的。长寿的性格说到底,是随了母亲。
长寿年纪比大姐二姐活儿相对干得少些,这又时常成了她无事偷着乐的由头。
性格开朗的长寿,也是最不会动心思的。我亲眼看见,长阳和哥哥张德瑞合伙儿,偷偷将长寿的白米饭偷换成红薯,二人则把长寿的白米饭拿去分了吃。不知道长寿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闹腾装作不知道。她居然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把一碗红薯吃了。
偷吃的人屁事没有!
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有一年过冬至节,不知道母亲从哪里弄来两匹布。一家人欢天喜地做新衣裳。说来也真是,冬至节明明是皇家的重要节日,这一家子,都被贬到天涯海角了,还惦记着过冬至节,也不怕祖母知道了,笑我们寒碜。
母亲从父亲的开始做起,然后给自己做,再然后从大到小给孩子们做。结果,做到长寿那里的时候,没布了。母亲便把自己那件改来给我做了一件新衣,长寿的新衣实在没着落,母亲便只好给长寿做了一件新裤衩儿。
除了母亲和长寿,我们全都喜气洋洋穿着新衣过节,长寿居然也乐着一张脸!她大概一整天都快乐地在想:内有新裤衩一条!
长寿是我们家里最快乐的一个。然而,她却死得最早。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只是有一次,我听见四郎和杨力说话时,杨力提了一句“要不是长寿公主早夭”四郎立刻沉下一张老脸,杨力便即刻住了口。
哦,还有我的大哥。他是母亲生的唯一一个儿子,名叫张德瑞。他没什么好说的。家里过得如此艰难,他却整日不务正事,到处玩耍。父亲偶尔训他几句,他反咽父亲一句“我本是太子命。若不是你,我会沦落至此?!”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