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贝依依考前为她整理的。
贝依依也不好受:“淼淼,没事儿的,一口吃不成胖子,学习这事得慢慢来,尤其是数理化和英语这种课。再说了,你的语文成绩,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后知后觉的胡周听了,这才意识到田淼淼情绪低落。
作为新同桌,他必须得宽慰一下:“就是就是,你看你都坐到窗边来了,进步啦。”
从倒数第三到倒数第六,的确是有进步。
这话,胡周本来是出自好意,可对于田淼淼,还是有点扎心。
“胡周你闭嘴。”贝依依看着胡周,先前的温声细语全部没影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胡邹。“
“你……“胡周莫名奇妙成了冤大头,心里有苦说不出。
胡周之所以叫胡周,是因为老爸姓胡,老妈姓周。
为此,他常常懊恼,为什么自己偏偏摊上这样一对爱省事的父母?
如果名字在出生时就能自己选,胡周肯定不选“胡周”。
“你什么你,小心我……“贝依依身上,总有种大姐大的气场。
“依依。“田淼淼握了握贝依依的手:“胡周都是好意。“
贝依依这才压下自己的暴脾气,将手里拿了许久的一个本子递给田淼淼:“喏,这个给你。”
田淼淼接过来,翻开,是一个日记本。无论封皮还是内页,都极精致,更是她最喜欢的款式。
“你之前的日记本不是掉了嘛,我就给你选了一个。“
想到那本耍脾气玩失踪的日记本,田淼淼的心揪着疼。
写日记,是她从小学二年级就养成的习惯。
那年她7岁,学校刚教会她什么是日记。老师说,写日记是个好习惯。乖巧如她,谨遵老师教导。
这一写,便是8年。
对于自己的日记本,田淼淼向来视作珍宝,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哪里能想到,就在不久前,她搞丢了最重要的那本。
那里,满满承载着过去三年里的她。
想到这,田淼淼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
“谢谢姐们儿。“田淼淼小心翼翼将日记本塞进自己的书包。
“走,姐们儿带你吃大餐去。”贝依依隔着窗台,把手搭在对面姑娘的肩上。
“依依。”田淼淼顿了顿:“今天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贝依依知道,每当田淼淼心里难受,就爱把自己藏起来。
“好。“她没再强求,嘱咐了几句之后,径直走开了。
等贝依依一走,田淼淼才转头看向胡周:“胡周,谢谢你呀。我姐们儿真是特好一人,就是脾气爆了点。再说你俩也算是因为我才结怨的,我郑重跟你道个歉,以后你就不要再生我姐们儿的气了。“
一番话下来,胡周除了被姐妹情深感动,还有些羞愧。
他居然开始反思,难道是自己太小肚鸡肠了?
想到这,那些被没收的游戏机,在他脑海闪现。
他赶忙遏制住思想对自己的背叛。
“既然我的新同桌都开口了,我哪儿还能斤斤计较?“
胡周有些不情愿地表完态,就拎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田淼淼抿着嘴深呼吸一口,微垂眸,扬了扬嘴角,也拎起书包离开了。
*
胡周是在附中门口截住余航的。
“兄弟兄弟……”胡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怎么一放学就没影了?不是说好去我家吃饭嘛?“
余航心里清楚,让他去吃饭是假,做和事佬才是真。
期中考成绩刚出来,胡周要真老老实实带着自己那点分数回家,指定迎来爸妈联袂主演的男女双打。
“有事,不去了。“看起来,余航有点着急。
“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胡周拼命拽住余航的衣角,不肯松手。
“放心,你爸妈舍不得打死你的。”余航拍拍胡周的肩膀,用力抽出衣角,狡黠一笑:“兄弟,我先撤了。有事电联。“
说完,余航就跑开了。
胡周正伤脑筋时,就见余航又折了回来:“问你个事,你们班是不是换座位了?“
“对啊,你这不是废话嘛???”
按考试名次排座这事,师大附中里人尽皆知。有谁不是以座位靠前为荣的?
“新同桌怎么样?“
“就一呆萌的小丫头片子,人挺好,就是没什么幽默感。“说到这,胡周才觉出些不对劲:”你干嘛问这些?“
“关心关心兄弟嘛!”说完,余航又跑远了。
胡周被甩在身后,摸摸后脑勺,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
很快,猛烈的焦虑感就替代了他的疑惑。
有功夫操心别人,还不如想想一会儿自己怎么逃命!
*
未名书店,就在师大附中门口,一条小巷子里。
十几年间,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追梦人。
田淼淼像往常一样,走进去,随手找了一本《万历十五年》,就窝进她惯常待的那个角落。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感觉自己自由。
二楼,余航正静静地看着田淼淼,就像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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