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
玉清院。
“老夫人昨天刚去,今个就这么欺负大小姐,也不怕等老夫人头七的时候,来找他们!”云冬压着哽咽,手里的帕子都快揪烂了。
“唉!”
惜春年龄小,说话却老气横秋的,道:“大小姐本就爹不疼,娘不爱,如今又被发现是当年抱错的孩子,唯一疼大小姐的老夫人又去了,咱们院以后的日子,难过喽。”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也生了二心?”
云冬有些恼怒。
见此。
惜春立刻求饶,放软了语气:“我是大小姐一碗饭救回来的,谁有二心,我也不能有二心呀。您看院子里跑了几十号人了,有我吗?”
“谁知道以后呢?”
云冬声音含着隐隐绝望。
既是对惜春说的,也是叹息玉清院的未来,惜春听得出来,嘴里叼了根草芥望天,并不回话。
屋里。
苏绾盖灭熏香。
扶腮细细听外面的吵闹,惜春说得没错,玉清院跑了几十号人,该跑的早跑了,剩下她们两个,加上自己这个已被戳破身份的大小姐,三人相依为命,实在不该再互相猜忌。
若是没记错的话。
二妹妹快过来了吧?
她支开窗户,外面的吵闹立刻停息,安静的如同从蝉声鸣鸣的夏日,瞬间进入了这春寒料峭的寂静小院。
面对云冬和惜春惊惶担忧的目光。
苏绾视若无睹,吩咐道:“将咱们的细软收拾好,除了应季的衣服,还有祖母在世时给我的金银首饰,其他都不带。”
说完。
她又躺回小榻上。
徒留外面的云冬和惜春四目相对,惊疑犹豫半晌后,最终一咬牙,什么也没问,轻手轻脚收拾起来。
春暮夏初。
三人的衣服是去年做的,那时苏老夫人还在,所以用的料子全是柔滑软薄的丝绸,十几件打包起来,算上金银首饰,正好三个包袱,她们都是弱质女流,背起来也并不费劲。
云冬在屋里刚禀告完。
便听门口传来惜春笑嘻嘻的声音:“二小姐安,怎么得空来玉清院了?”
“要你一个奴婢多嘴?”
苏珠声音骄傲。
说完后,掐腰往院子里一瞧,见原本坐北朝南、占地广阔的玉清院,现在只剩一主二仆,两边的盆景都发黄枯萎不少,俨然一副寂寥冷清的样子,顿时觉得心中舒畅。
自小容貌、才情不如长姐就算了。
偏偏素来严厉,最有威严的祖母也宠着长姐,就连母亲都不能插手半分。
她怎么甘心?
如今却是好了,苏绾哪儿是什么长姐,原来是十四年前抱错的商户之女,没了候府嫡长女的尊贵身份,她就是再容貌倾城,才情绝世,也只能被自己踩在脚下!
惜春原就是市井流浪的小儿。
这会儿被骂了也不以为意,仍笑嘻嘻行了半蹲礼,回来屋子立到一边。
苏玉跟着进来。
原先苏绾身份还没抖落出来时,身为长姐,在父母那边也不如幼妹得宠,眼下苏玉要给她难堪,更是像孔雀开屏似的给自己打扮起来。
丫鬟婆子也众星捧月的围着她。
云冬咬着下唇,脸色发白,她自幼被买进候府,跟在苏绾身边长大,名为奴婢,实则是个副小姐,但眼界开阔起来,也并非全是好事。
她倒不会因为这一次难堪受不了。
只是隐隐明白,自老夫人去后,这明目张胆,找上门的羞辱是第一次,却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想到未来,不由杏眼蒙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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