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呀,我记得有一把来着。”陈富挠头,像个呆子。
“在哪儿,仔细想想。”魏白前也不找了,除了吃一嘴灰,连伞架子都没见着。
陈富趴在地上,双臂支撑着他那肥大的身体一点点往床下中央爬去,魏白前看见胖子那两只胳膊因为承重太大不断颤抖。
“找到了。”陈富在床下掀开了一块像石板一样的顶盖,从格子里拿出一把油纸伞。
“胖子,一把伞你藏得这么好干嘛,搞得跟藏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一样。”
“不是我藏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用伞;天气好就去赌场玩玩色子,下雨我就在家躺着,我要伞干嘛。”
“那这伞是谁放在哪儿的。”
“我记得我爸去世的时候给我说,说床下有把伞,让我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一把伞而已,有必要藏得这么秘密不,还要用的时候再拿,放在外面不是一眼就看见了嘛。”
“我哪儿知道。”陈富拿着油纸伞递给魏白前。
“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在这伞里面。”魏白前接过,抚摸伞身,可是除了放了很久油纸有些脱落以外并无异样,这让魏白前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像说书人讲得那样得到失传的武林秘籍。
魏白前打开门,撑开伞,要说这伞比其他伞特别在哪儿,就是大,大到能完整的遮住胖子和他的身体;而且即使风再大,也不能掀翻,好像每一根伞骨都刚好处在最佳位置,能完美的将风割裂,然后沿着伞纸送上天空,还顺带吹走从天而降的雨水。
雨已经下了三个小时,可是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好似是要将整个春季的雨水下完一样,只是不停的从天空狂泻。
所有人今天都关上房门,即使最勤奋的小贩也没有出车,大家都窝在床上或是给小孩讲最新从说书人那儿听来的故事,或是在努力的和妻子在家里造人,好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事。
这个世界的美好貌似和魏子苓无关,她现在遇见了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二次危机,但是这次,不会再有秦玄参挺身而出,这么大的雨,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出门,她觉得秦玄参还不会傻到冒着大雨来魏家湾探望,她又不是他的谁。
“别过来。”魏子苓倒退,却一下没有将脚从泥泞中拔出跌枷在地,泥水飞溅,染黄了那头秀发。
“美人,别怕,你在呼唤你的相公吗,太可怜了,要是想男人,我可以好好满足你。”
“哈哈哈,美人,别着急,跟我回家,大哥一定让你享受人间极乐。”雨中,一个模样服饰怪异的大汉肆意滋笑,看魏子苓的眼神,犹如看一只待宰羔羊。
可是魏子苓不是羔羊,一捧黄土水洒进大汉眼睛,那是魏子苓等大汉靠近时从地上扔出去的,完美命中;还没等大汉将脸上的泥水抹掉,第二下暴击接踵而至,那是一只斗笠。
斗笠上破掉的一角擦着大汉眼皮绕了半圈回到魏子苓胸前,大汉左眼似要爆掉,一半漏在外面,一半被皮肉带着停在眼眶,鲜血像破洞的水杯,从杯底往外狂涌,然后又被大雨冲刷,变成细密的血丝顺着大汉的下巴往地上倾泻。
大汉左手捂着破眼,想用手把洞口堵住,嘴里狂啸,“贱人,我要杀了你。”右手从背后拔出一把约莫六寸的匕首,刀刃即使在这宛若黑夜的雨天也亮起一抹幽光,雨幕被刀锋轻易撕裂,刀尖直奔魏子苓脑门。
碎眼带来的剧痛与单眼带来的视野都让大汉战力不复从前,魏子苓只是轻微往旁边偏头就避过夺命刀尖,右手握拳,全身肌肉带动的力量与大汉奋力前倾的身体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仅仅在碰撞的刹那发出一声闷哼,就像是有人一拳打在了沙袋上,但是沙袋并没有摇摆。
大汉还是保持持刀前刺的姿势,只是那只捂眼的手无力的滑落,狂啸消失,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十分钟以前,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大雨还是从高空狂泻,劈里啪啦打在地上,溅起一簇簇黄泥。
大汉最后还是倒在了水泊中,魏子苓刚才那一拳让他的心脏骤然收缩破裂。
深黄的泥水淹没了他的脑袋,好像一个醉酒后不慎跌落水田淹死的人,满身黄泥。
大汉尸体溅起的泥水将魏子苓仅剩的白色染黄,彻底让她变成一个泥人;不过这不要紧,等她找到魏白前,洗衣服的事就可以交给她老弟去做,毕竟她差点丢失了二十八年的清白之身,哦,不,应该是二十年的清白之身。
这一年,魏子苓芳龄二十,单手击毙歹人,被官府评为侠士,虽然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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