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前走上前,用胳膊顶陈富手臂,“胖子,才一个多月不见,怎么就这样了;我记得你爹娘去世时不是给你留了不少财货嘛。”
“别提了,就在半月前全输没了。”陈富叹口长气,眼睛在屋子里四处环顾,“这屋子,也被我输没了,再等几天李彪就要带人来收房子了。”
“我艹,不是吧,大哥,你这比我可惨多了。”魏白前张大的嘴,足以塞下一只成年人的拳头。
“所以,大哥,你就当行行好,放过兄弟行不行;我已经很惨了。”陈富垂头丧气往院子里走。
魏白前几步跟上,快出门时搂过陈富肩膀,“兄弟,要不你以后跟哥混得了。”
“你...”陈富扭头,魏白前那张讨人厌的脸上指痕犹在,又将目光投向天空落日;他觉得他现在就像这落日一样,即将西沉,连带着他对未来的希望。
“怎么,不愿意。”魏白前见陈富这副模样,想来是不相信他,“我姐说,我家要不了多久就能赚很多钱,她还说到时候要分我一半。”
“得了吧,你这脸上的伤怎么来的;还在这儿吹大话。”陈富扭动肩膀,将魏白前那只手打了下去,“不要安慰我了,你走吧,你现在去追你姐,还追得上。”
“我骗你干嘛,真的,我姐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相信我姐能赚很多钱。”魏白前拦在陈富面前,神态认真的说,全然没有以前那副皮闹模样。
“真的?”陈富狐疑,试探问了一声。
“怎样,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挣了钱分你一份。”魏白前双手搭在陈富肩上,话语充满十足的蛊惑力;看上去就像十九世纪上海滩的黑帮老大给小喽喽许诺帮战胜利后会加官进爵一样。
陈富犹豫了,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从地上捡起一枝枯枝,在地上来回划拉,眼睛里却无耗光,像失神一样。
魏白前跟着陈富蹲了下去,学着陈富的样子也捡起一根小指拇粗细的树枝在地上画;不过与陈富胡乱划拉不同,他在画一只小鸡,这是他从小到大没人陪他玩时最喜欢玩的游戏。
红日最终还是沉了下去,太阳落下而月亮还未升起时,整片大地都将陷入死寂,世界好像就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光。
魏白前愤愤扔掉手上树枝,就差几笔这只小鸡就要在他手下成型,如今却被这该死的日光打乱;万物无声、寂灭无光的世界最为讨厌,会让人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一下爆发,就像现在的陈富一样。
陈富的哭声像是鬼叫,“呜呜呜”的却不连续,时不时的从黑暗中传进魏白前耳中;魏白前知道,陈富还在他的对面,还是像刚才那样蹲着,不过手里应该没有了树枝,应该把脑袋扎进了双手围成的臂圈中,大腿抵着脑袋,发泄心里遭受过的所有苦难。
这事魏白前也干过,所以他不会去劝陈富,这个时候,只有哭出来,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哭声渐渐减弱,待东边的明月升起来时,陈富也正好停止抽泣;魏白前抬腿,用布鞋的鞋尖踹了踹陈富手背,“哎哎哎,得了得了,大老爷们,装给谁看呢,哭得跟大肥猫似的。”
“谁哭了,你才大肥猫。”陈富两下擦掉眼泪,红肿着眼睛看着魏白前,“大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陈富的眼神让魏白前怔住,魏白前突然有点不确定起来,但却又强撑着挺起胸膛,“我们是拜过把子的兄弟,我还能骗你不成。”
“又不是没骗过。”陈富小声嘟嚷。
“你在嘀咕什么。”魏白前搂着陈富往屋里走,“胖子,我给你说,我姐做的那个什么面膜可神奇了,你看我这耳垂下的疤痕,是不是淡了好多。”魏白前别过头,让陈富看那条陈年旧疤。
陈富推开魏白前脑袋,在屋里凳子上坐下,“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你要不今晚回家。”
“不回”魏白前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又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叫唤。
“坐的时候也不看看。”陈富无奈,只得将自己这一根凳子让出来,“坐这儿吧,那凳子也不知道是村里哪个调皮娃娃弄了很多像锥子一样的木头钉在里面,这几天也没想起来修理。”
“胖子,你是存心的吧。”魏白前指着陈富,“你要报刚才我叫你大肥猫的仇。”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陈富耸耸肩,一脸无奈表情,“但是,话说回来,你和你姐到底打算怎样挣钱,就靠你说的面膜?”
魏白前探头探脑扫了四周,还打量几番屋外,确定没有其他人偷听,才神神秘秘给陈富说,“我觉得我姐可能遇见了神仙。”
“神仙。”陈富叫了出来,却被魏白前一把捂住,“小声点。”陈富瞪着大眼睛直点头。
这一晚上,魏白前和陈富都没睡,陈富扭着魏白前给他讲魏白前的姐姐遇见神仙的事;魏白前本来不理他,但是却拗不过陈富那膨胀的八卦心,只得给他姐瞎安了不少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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