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此话一出,竹涟居士瞬间变色,他道:“我修为浅薄,分辨不出,还请魔尊指点。”
“你们该找至少四品以上的鉴宝师来才能确定这是何物。”慕阙铭说,“这宣纸的蹊跷,分神期以下的修士都察觉不出。”
唤雷城中共计十万人口,人类修士最多,妖族数量则远逊于人类。尽管如此,能达到分神期境界的,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难怪上官的画作享誉全城,却无人能察觉出其中的秘密。
梧庭听后,心中的虚愧感顿时烟消云散。原来上官也并非是凭借自身实力从画界中脱颖而出,那就不能怪梧庭用绘川笔这种灵武了。
“四品以上的鉴宝师基本为商家内雇……”宁文钰为难道,“就是宁家也没有四品的鉴宝师。”
竹涟叹了口气道:“唉,莫说四品以上的鉴宝师了,四品以下的也都在商家名下的鉴宝铺里工作,而且费用奇高,寻常人都请不起。”
这种现象通常被称为“垄断”,梧庭对此有所耳闻。她问:“雷子湑作为一城之主,就对这种现象不闻不顾?”
竹涟无可奈何道:“百姓们都反应过,但也不见什么回应。久而久之,我们也只能忍了。”
“雷子湑好无能。”梧庭评价道,“这样做也不怕民心积怨。师父,你说呢?”
“或许他有自己的考量吧。”慕阙铭说,言下之意就是“于己无关”。
“上官姑娘的画作我收有三幅。还请魔尊再看看剩下两幅。”竹涟很是在意这件事,又从百宝囊中拿出两幅画卷。
慕阙铭稍微抬抬眼皮,道:“这三幅画所用的纸张都是一样的。”
“难道……”竹涟表情愤怒,“若是如此,上官姑娘实在不配丹青妙手之名!枉我还将她奉作才女,甘愿把第一的宝座让给她!”
不同于竹涟的义愤填膺,梧庭则是感到疑惑,“上官从哪里弄来的这种纸?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凡人,怎么会有这种法器在手?不会是雷子湑给她的吧?”
“先不论她怎么得来的法器,后日的比试不可掉以轻心。先生,还请您先指导梧庭作画之道。”慕阙铭说。
竹涟只好收起心底的不平,依照吩咐带梧庭入门。宁文钰无处可去,只好充当磨墨的小厮。
时间紧迫,任是竹涟技艺高超也只能带梧庭堪堪摸到国画的大门边边。但绘川笔不愧是极品灵武,在它的加持下,梧庭作出的画连竹涟都自愧弗如。
比试的前一天日落时分,竹涟告别,梧庭起身去送他。才走到正院的影壁旁,竹涟就示意梧庭不用再送了。
“梧庭小姐,这一日半相处下来,让我对您大为改观。”竹涟拱手道,“我以前不曾见过您,只在流言蜚语中认识了一个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恶女,现在我要为我从前的认知浅薄道歉。”
梧庭闻言,愕然了一瞬,不禁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书法丹青一道,重在心境。学画需要的无非三种心态:敬畏、归零、勤学。您能抛却从前道听途说的认知,认真地听我讲授,又敢于放下绘川笔,用自己的真实水平请求我指点,这是难能可贵的。以后小姐若是不弃,我愿继续指点您的画技。”竹涟赞赏道。
“明日我就要登青龙台和上官比试画技,先生居然不笑我痴人做梦?”梧庭问。
“当初我听闻有无名小卒要挑战上官姑娘的时候确实嘲笑过,知道是您,我也确实惊讶。如今,我却不这么想了。上官的画技担不了她的盛名,但难以揭穿。明日的比试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有绘川笔的加持,不论是否取胜,您至少能冲淡上官在世人心中才女的印象。”
梧庭感慨道:“先生,被上官打压下去,您心里是很不平的吧。”
“谁能甘愿被名不副实者打压下去?”竹涟苦笑,“我修为浅薄,只有画技可以拿得出手。从前我眼拙,看不出上官画中的蹊跷,还真当她是惊才绝艳,甘愿认输。现在知道了真相,我实在不甘心。”
“倒是小姐,我听闻上官姑娘中毒一事是您的手笔,此事是真的吗?”
梧庭和竹涟一阵交谈,顿时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立刻将实情托盘而出。竹涟听罢,摇了摇头,愤慨道:“如此心机深重,实非良人。城主识人不清啊。”
“那可不,雷子湑就是傻子。”梧庭嘲笑道。
送走了竹涟,梧庭回到房内,只见到正在收拾桌子的宁文钰。慕阙铭又不见了踪影。梧庭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不安,只怕明日上了青龙台,慕阙铭却不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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