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钰又道,“姐姐,若你想学丹青,我便回家请求我爹,让他允许你和我一同上学。宁家请来的先生里便有丹青名手竹涟居士,我便是跟着竹涟先生学画的。”
梧庭觉着这名字无比耳熟,想了一会儿,突然回想起此人的名字曾在某个倒霉的书画局老板嘴里出现过。
“竹涟居士的画和上官的画比起来,哪个更好?”梧庭问。
宁文钰一愣,蹙起眉头细细思考了一下,犹豫道:“不分上下。”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梧庭只看他表情,便有了数,果真是上官的水平更胜一筹。如此想来,梧庭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已经可以想见,后天在青龙台上,她会被全城人嘲成何种模样。
哼,真要是这样,那她就拉着慕阙铭一块下水。反正也是这个便宜师父先坑她的。梧庭心想。
“姐姐,我身上就带了一支绣笔,不如你来试试?”宁文钰殷切道。
梧庭“嗯?”了一声,饶有兴致,“好啊。”
宁文钰解下自己腰间的储物囊,从中取出一支其貌不扬的毛笔。这支笔与普通毛笔最大的区别仅仅在于它的笔尖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环绕。梧庭正欲将笔拿过来,宁文钰却忽然“哎呀”一声,满脸愧疚道:“姐姐,我忘了,你是武修,武修用不了绣笔啊。”
“为什么?”梧庭傻眼,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绣笔虽然是法器,但它属文,与武对立。武修不能用文器,文修不能用武器,正如法修也无法自如使用各色武器,武修也不能精通各种法宝。”
宁文钰望向梧庭腰间的长鞭,道:“姐姐的本命法器是这鞭子吧?我这绣笔,姐姐就算能用,也只能当做普通毛笔用。”
梧庭不信邪,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绣笔,四顾望了望,扯下床帐就执笔在上一挥。
宁文钰已经做好了无事发生的准备,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随着梧庭一笔挥出,绣笔笔尖的灵气居然开始逐渐流动,随着笔势的走向在灰白的床帐上留下一道充满诗意的山水痕迹。梧庭画了两笔便停下,凝神望着床帐上的墨痕,转头道:“你看,我能用啊。”
宁文钰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冲击了他十五年来根深蒂固的认知。
“不会这个理论就是说出来唬人的吧?”梧庭说着,便把腰间的鞭子解了下来,递给宁文钰,“你来试试我的鞭子。”
宁文钰将信将疑地接过唤雷鞭,结果才入手的一刹那就惊叫一声,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一样将唤雷鞭扔了回去。梧庭仔细一看,发现宁文钰手心里出现了一道还带着血的灼烫痕迹。
“我不能用。”宁文钰心有余悸,将手藏到身后。
梧庭更加迷惑起来,她回想起自己曾执过剑,耍过棍,还挥过鞭,这绣笔她用着也没问题。但是宁文钰却连碰都不能碰唤雷鞭一下,到底是宁文钰太脆弱,还是她太皮糙肉厚?
“唉,好吧,这笔还你。”梧庭道,“你的储物囊里有没有伤药?你流血了。”
“我找找。”宁文钰把绣笔放回储物囊,手指探寻着外伤药。但或许是伤药放得太深,他摸索了半天,都没摸出来,只好把储物囊里的一些东西先拿出来再一一查看。这一摸,他便把那块玉石又掏了出来。
梧庭一见这玉石就反射性地一抖,身上的棍伤都开始隐隐作痛。她正要叫宁文钰快些收好这贵重的东西,却见得宁文钰顺势用那只正流血的手接过玉石,放在一旁。一滴鲜血,恰好落在了玉石上。
眨眼之间,血便被玉石吸收了。梧庭眨眨眼,不敢置信。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这块圆润的玉石便发出一声轻微的碎裂声,随后忽然裂成两半,耀目的白光从中射出,其亮度之高、涵盖范围之大,远超二人想象。
梧庭大叫一声:“快让开!”一个虎扑就抱着宁文钰躲到了一边。
宁文钰瞠目结舌,指着那不断散射白光的玉石颤抖道:“怎么回事……”
梧庭背上满是冷汗,她摇摇头,一脸戒备。
白光逐渐覆盖了整个府邸,一道金光忽然从九天之上垂直射下,穿透屋顶,将玉石笼在其中,袅袅梵音缭绕,清脆悠远的鸟啼若隐若现。在这极端祥瑞的福兆中,一支细长的法器缓缓从玉石中升起,漂浮在半空中。玉做的笔杆上星云团纹巧夺天工,飞烟雪罗兔的毛发制成的笔毫如雪一般纯净。整支笔温润莹透,灵气四溢,宁文钰不禁看痴了。
光芒缓缓消褪,宁文钰伸出手接住这支绣笔。
梧庭十分讶异,问:“这?”
宁文钰紧握着这支流光溢彩的绣笔,同样疑惑。
但二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极品灵武现世。现下,不止是他二人知道了,整座唤雷城也知道了。如果再悲观一些,恐怕与唤雷城相隔不远的几座城市,也都知道在此处有灵武现世了。
“麻烦了。”梧庭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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