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魔尊出关了……无妄魔尊出关了!”领头首领瞳孔乱颤,眼瞧着自己已无生还余地,他以自身心头血祭出一道传音符,朝天边快速飞去。然而黑雾轻轻松松地就将这传音符吞了进去,随后像是玩耍一样,将首领包围其中逗弄。直到那人因为承受不住威压肝胆俱裂,七窍流血,黑雾才像玩够了似的,将他一口吞下。
梧庭跌坐在地上,冒了一身冷汗。
“哟,好徒儿,怎么伤成这样?”
梧庭僵硬地扭头转过去,只见破庙里原本放着一尊神像的地方,坐着一个俊秀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墨发披散。剑眉浓黑,目若寒星,鼻梁高挺,脸颊轮廓十分完美。此人樱粉色的薄唇轻轻勾起,话语里几分嘲笑,几分不屑,“你打不过那群渣滓么?”
梧庭火从心起,狠狠瞪着他。
无妄魔尊“咦”了一声,玩味道:“你居然敢瞪本尊?”
梧庭全身都疼,尾巴上的伤口更是疼得要她的命。也因此,她没了好脾气,低头查看身上的刀伤。
这人喊她“徒儿”,又杀了刚刚那波讨她性命的人,理应不会再对她动手。梧庭想得不错,男子飘然地从座上下来,悬浮在她身边,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轻笑道:“区区皮肉伤,何以为忧?”
他修长的手指掐了一道复杂的法诀,点点金光从指尖散落,落在伤口上,皮肉绽开之处竟然缓缓长合。不过这过程却令人疼痛难耐,梧庭哀鸣一声,直把嘴唇咬出了血。
无妄魔尊伸手点在她血淋淋的下嘴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狭长的眸子里闪过渴望的血光。梧庭没错过这道危险的讯息,浑身寒毛直竖,往后挪了挪。
“你怕我。”魔尊轻声笑道,“怕我还不忘瞪着我,好一头倔驴。”
他松开手,离开破庙,在外搜寻了一圈。梧庭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她迟疑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蛇尾,闭眼催动心诀,长尾渐渐化作了修长双腿。
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这确实不是自己的身体。她现在压根就不是个人,这地方也诡异得很!梧庭有些腿软,缓速移到破庙门口,只见男子盘着腿,漂浮在空中,仰头观察护山大阵片刻,转头笑道:“徒儿,此处阵眼已破,为师不想修复,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不想修复,而不是不能修复。眼前的男人明明拥有通天修为,却是个实打实的愉悦犯。这种人最是恐怖,因为他们只会按照自己心意而动。梧庭心中一阵惊涛骇浪,强忍恐惧道:“能去哪里?”
“嗯?”男子歪头,“本尊已闭关十年,外界是何情况,徒儿你应该比本尊清楚啊。”
我清楚个屁。梧庭腹诽,我就是个被车撞死了稀里糊涂穿越过来的普通人。这是什么世界,你是谁,刚刚那波人为什么要杀我,我全都不知道。
“罢,看来你是伤糊涂了。”无妄魔尊微笑,“先下山吧。”
破庙位于山顶,南边有一下山的陡峭小径。梧庭默不作声地跟上男人,沿着石阶慢慢行走在山间。护山大阵一破,这座山里的各种妖兽都纷纷逃窜,灵植往外发散的灵气也再也无法隐藏。梧庭嗅着空气中清冽的灵气,灵府缓速运作起来,她这才发现,这一处居然是极佳的修炼秘境。
走了没多久,无妄魔尊“哎呀”一声,对梧庭道:“徒儿,为师不想走了,你掐道御风诀吧。”
你压根就没有下地走过!梧庭望着男人悬浮在空中的身影,沉默着捏了一道御风诀。四面八方的风聚拢起来,将梧庭托起。这可比走路方便多了。梧庭心想。
半个时辰后,群山退去,广袤平原逐渐显现。巨大的城市边缘竖立着一道巍峨城墙,泛着淡紫光芒的护城大阵将城市笼罩其中。梧庭随魔尊降落在城市外的小镇驿口,她的肚子也随之“咕噜”响了一声。
梧庭窘迫地捂住空荡荡的胃,漠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羞窘。
魔尊大发善心道:“为师忘了,你还未辟谷。先在这儿吃点东西吧。”
路边的小摊,只有一个简陋的雨棚和几张破破烂烂的桌椅。摊位上挂着一块臭气熏天的血肉,满脸横肉的屠夫操着一把大菜刀,利索地从上面刮下一块肉扔进碗里,就这样直接端给了客人。吃肉的客人也是模样奇怪,一身灰衣风尘仆仆,张开的血盆大口里满是尖利的獠牙。梧庭看得又是虎躯一震。
两碗血肉端上桌,那屠夫抬起油腻腻的眼皮看了二人一眼,忽然“嗯?”了一声,粗噶着嗓子道:“你是……慕梧庭!”
梧庭一愣,不知这屠夫为何认得自己。话音刚落,整个摊子里的路人都抬起了头朝她这里望来,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铮”的一声,一把大刀居然直直地朝她脑袋飞了过来!梧庭立马双手拍桌,碗盆倾覆,用这破桌子挡下了飞来的大刀。她一抬腿,将那手持菜刀砍过来的屠夫踹了出去。
这屠夫跟山一样重,梧庭忍着肌肉的*,拔出嵌在桌子里的大刀,怒喝一声:“住手!”
“你可是十万赏金啊!”路人不惧,反而更加兴奋,纷纷拔出自己的兵器冲梧庭攻过来。梧庭且战且退,一脚踹翻雨棚的支柱。几个人不设防,被雨棚顶上的几块巨石压在了下面。梧庭连忙回头去找这具身体的师父,但是哪里还看得到无妄魔尊的影子?
梧庭悲愤,这什么操蛋的师父啊!
双拳难敌这么多妖魔鬼怪,她扔掉手中卷了刃的大刀,开始捏诀斗法。忽然,不远处的城中响起一声巨响,万年不开的正城门在滚滚尘烟中缓缓打开,一队人马迅速冲出!领头的男人金冠紫衣,容貌英俊不凡,骑着一头似马非马的妖兽,尚在十里以外,就听得一声怒吼:“慕——梧——庭——!”
声音未落,一点银光乍现,随即枪出如龙!银色长枪从远处射来,洞穿了梧庭的左肩,梧庭痛喊一声,被长枪的惯性带着朝后飞去。
金冠紫衣的男人终于赶至梧庭身前,目中燃着灼灼的恨意。他拔出长枪,梧庭差点痛死过去,她怒视凶手,枪尖却对准了她的眼睛。
男人恨声道:“交出解药!”
梧庭的满腔悲愤和疑惑终于压抑不住,一声怒吼响彻云霄:“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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