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主和风、花两位嬷嬷闻言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缘由。怪不得呢,这才对嘛,哪有年轻公子不爱美人,喜欢丑八怪的?
万岁岁听罢却是又羞恼又气愤。什么意思嘛?她长得丑就没人瞧得上?她心地善良,德才兼备,还是仙女,好不好?
好吧……那位花公子可能、应该、大抵是不会看上她,但这个丫鬟她还就是不乐意做了!爱谁谁!
于是万岁岁垂着眉眼,道:“那位花公子自是瞧不上我的。不过我也做不来丫鬟,真是抱歉了,园主。”
她本来想很硬气地说,大不了她就不在这干了。但想想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就没了底气。
她真的不想再去要饭了啊。在大闺园做事虽说月钱也就二两还差一点,但每日的打赏和她自己讨来的赏钱,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算她出去找一份扛包做苦力的活计,收入也是远远比不上这里的。
万岁岁心内叹了口气,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呀。
“做不做得来,总得做过了才知道。既然花姐说你能干,我看丫头你倒不妨试试。月钱什么的都好商量。再则,那位花公子可真是出手阔绰,昨夜来时便先付了三千两银子。你要是好好伺候,赏钱还能少了?”
雪嬷嬷那清冷诱惑的声音又响起了,听得万岁岁心里痒痒的。
园主笑望了一眼雪嬷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雪嬷嬷又笑道:“小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虽说你长得难看,但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觉着做贴身丫鬟传出去不好听?可你也不想想,你青楼都进了,做苦力和做丫鬟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凡今日是个相貌还算清秀的丫头,我也不敢这么说。只是你这副尊容,不是我寒碜你,若是平日,你就是哭着闹着想进大闺园做个粗使丫头,我们都还嫌惊着客人呢。如今你有这般造化,还不赶紧抓住机会多存点银子,以后好有个出路。毕竟你这模样,想嫁人也是难了。”
雪嬷嬷一通道理说下来,听得万岁岁一愣一愣的,觉得她说得对极了。
虽说她是仙界的太叔岁岁,但如今已是被贬下凡的谪仙,没什么意外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要留在人间了。她这张脸又迟迟变不回来,谁敢娶她?
这样想想,做那花公子的丫鬟算什么啊?她有什么好怕的?论貌,那花公子不可能瞧上她,就算他眼瞎真的看上自己,那也是自己占了便宜啊。
而且,看那公子年纪顶多也就二十,她有打虎的力气傍身,还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谁压谁还不知道呢。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钱啊!嫁不出去不是大事,没钱的话日子就很糟糕了。她前世要不是为了那一点奖金,也不会熬夜加班到猝死了……
因此,万岁岁一咬牙,悲壮地开口道:“行,这活我接了!不过我要这么多月钱。”
她伸出五指摇了摇。既然那位公子出手阔绰,她不得多要点钱吗?
园主见状一愣,笑了笑道:“每月月钱五两银子?可以。”说完又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杏姑,带小万去梳洗一下吧。”
万岁岁闻言摇了摇头,笑道:“园主,我说的不是五两,是五十两!”
她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花厅里,整个厅堂的人都呆住了。
花嬷嬷颤抖着手指着她,骂道:“小丫头!小小年纪钻进钱眼里了,口气这么大!你知道五十两银子是多少吗?够寻常人家过上整整两年了!嬷嬷我的月钱都没有这么多呢!”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手捏帕子叉着腰,当真气得不轻。
万岁岁忙含笑道:“花嬷嬷您别气!刚刚雪嬷嬷的一番话我都听明白了,这么大的造化叫我碰上了,我这不也是为了以后着想吗?能多攒点多攒点。再说了,这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点钱对那位花公子来说不算什么吧?”
她转向园主,笑道:“园主,您说呢?”
园主是个面容柔美的和善人儿,闻言指着她直笑道:“雪姐,你瞧瞧,这丫头,精利着呢,这是敲我们竹杠啊。”
雪嬷嬷眼含媚笑,望着自己描画丹蔻的指甲,慢条斯理地笑道:“胆子倒是真大。可惜生了这么一张脸,不然……倒是个好苗子。”
风嬷嬷冷哼一声道:“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噎死自己。今儿个我只需说一声,护院们能将你打个半死,直接扔到百花街上。小丫头,你就一点也不怕?”
万岁岁嘿嘿一笑,忙告饶道:“园主,三位嬷嬷,饶了我吧。打我也没意思,我皮糙肉厚的,还天生力气就大,若是真打起来难免惊了园里的贵客。我倒没什么,可若是大闺园因为我破了财,那多不好意思啊。这样吧,您几位看是让我干还是打我一顿轰出去?我都听你们的。”
她话虽说得嬉皮笑脸的,语气却十分认真。
园主顿了顿,看了雪嬷嬷一眼。雪嬷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点了下头。
园主这才笑了笑,道:“丫头,算你运气好,我们姊妹四个都不是那种烂了心肠的歹毒人,便宜你了。杏姑,还不带她去梳洗!”
站在她身后的黄衫丫鬟闻声一颤,连忙小跑几步,拽了万岁岁的袖子就往外扯。
万岁岁见她们真的答应了,反倒有些不放心了。急忙道:“园主说话可得算话喔,要不咱们立个字据?”
雪嬷嬷掩唇咯咯笑道:“就这点银子,还值当我们骗你个小丫头?”她面上虽笑着,眼里神光却带着冷意。
园主见万岁岁只是不肯走,也不由得有些恼了,微沉了声音道:“契书明日一准送到你手上,这回能放心去了吗?”
万岁岁忙重重点了点头,笑着随杏姑离开了。只留下一麻袋熏肉。
她刚出门不久,花嬷嬷便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恼道:“园主,你就那样纵容那丫头?整整五十两银子啊!我都没这么高的月钱……”
她咕哝着说完,明显十分不舍得那五十两。虽然那五十两银子跟她并没什么关系。
园主摇摇头失笑道:“花姐,舍不得银子套不着狼。行了,我先走了,你们也各忙各的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雪嬷嬷妩媚地笑了笑,也扭着纤腰一摇一摆地走了。
花嬷嬷气怒地望着那一麻袋沉重的熏肉,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请风嬷嬷给她安排个护院帮忙,一抬头却见她已经抬脚走了,登时气得不轻,但也拿她没有办法。
于是她骂骂咧咧地去找了昌哥,搬走了花厅里的熏肉,也回了自个儿的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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