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确实有权进行‘私权规避’，但最近连续的几项法案已经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再次贸然动用特权恐怕会成为对手攻击的武器，总统自己也会有所考量，未必会同意这项提议。”

圆桌旁一位中年女士发言道：“作为总统的首席幕僚长，我们需要评估每一项行动的收益与风险，如果我们认为风险远高于收益，那么不需要提报总统，我们会直接否决。”

楚门说道：“贝拉女士，我理解在大选年你们需要为连任考虑更多，但此刻关系到国家安全及全民对联邦的信心，我们必须做我们该做的事，而不能只做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有利的事”

“更何况，无论这个人有没有问题，和恐怖袭击有没有关系，我们都应该弄清楚，然后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目前在各个水晶球序列的网路上，关于整个事件的舆论已经完全失控了，如果我们能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或多或少可以重塑我们说话的威信。”

会场又陷入了沉默，在座的都是联邦政府中的重要人物，且都属于同一阵营——夯基党。

他们也是现任总统的支持派，幕僚长贝拉与国防部副部长左恩在获悉了警方内部系统的比对信息后第一时间便部署了行动，将周无控制住，以免落入竞争势力手中用来大作文章。

左恩最终打破了沉默：“我同意楚门星将的看法，我们必须表现出保卫国家安全的决心，但宪法的权威也不容亵渎，我建议立即向总统申请‘私权规避’法令，在法令通过前可以暂时以扰乱执法的名义拘禁嫌疑人15日，如果15日后法案通过，再正式启动观察计划。”

现场的人原本就是以他为首，他作出了确定的结论后众人都一致同意，楚门最后站起来说道：“左恩将军，我想对嫌疑人进行一次单独审讯。”

“当然可以。”

……

……

周无在椅子上醒来，四肢再一次失去了知觉，他扭转了一下脖子，发现四面都是乳白色的墙壁，自己面前两米的位置摆着一张桌子，空旷的屋子里再无他物。

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看到一个双鬓斑白的伟岸男子走了进来，穿着深色的军装，肩章上坠着四颗芒星，沉默的坐在了他对面那张桌子后面。

他双目囧囧，逼视着周无，周无感受到他眼神的不善，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

“你杀了鹰眼。”楚门冷峻地说道。

“鹰眼是谁？”

“他。”

一道光幕飞到周无面前，出现了鹰眼的图像。

周无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杀过人。

“我没杀过他。”

“这是你吗？”

另一段影像出现，周无看到自己拿刀挥向了这个人，而影像中的场景让他的心猛地跳动起来。

他还记得那天送外卖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身衣服，虽然他对杀死这个人的经过没有印象，但是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他梦中的场景。

“是我。”周无深吸了一口气。

楚门眉头一抬，说道：“那你还能狡辩没有杀死他吗？”

“我并没有狡辩，我不记得我杀死过他。”

“你不承认也没有用，生物特征比对的结果与精神力检测结果相吻合，已经足以定你的罪，你会被判最重的‘千年痛苦监禁’的刑罚，或许你还不明白这种刑罚的内容，但我可以保证，一定比死亡难受万倍。”

周无读过许多书，他记得某本书上对这种刑罚的描述是：“在虚拟环境中真正的经历千年之久，在这虚拟的时间内每时每刻都在承受此生最痛苦的事，最后回到真实的人间，人间也已经与地狱无异。”

这种刑罚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而经历过的人也绝不可能再向人描述，那些人在历经千年痛苦回到现实之后，往往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枯萎，在无比的绝望与灰暗中死去。

恐惧与愤怒涌上周无的心头，他怒吼道：“我没有犯罪！你们这是污蔑，你们想随意找人顶罪以充当你们政治的献金，卑鄙无耻的小人！”

虽然他自己心头都有些疑惑杀死鹰眼的那段影像中的自己，但他可以绝对的确信自己从未有过主观犯罪的意图，此刻他猜想，或许他是如某些书籍中描述的情景那样，在当天被人操控了。

对！一定是这样，周无再次回想起那个黑衣人燃烧着火焰的瞳孔，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这感觉无比真实，不是梦，一定是自己受到了对方的控制。

楚门沉默的注视着他，感受着他的情绪变化，他感到眼前的年轻人并没有伪装的情绪，一切情绪的波动都很自然。

“你不用愤怒。”他接着说道，“你如果主动承认罪行，公开作出忏悔，我们会酌情为你减刑。现在你可以原原本本的向我坦白，当天你是如何行动的。”

周无原本很想陈述自己之前所认为梦中的情形，也很想与人讨论这些情况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刻眼前这个男人咄咄逼人的态度激起了他的傲气，于是他开口说道：“我不承认你所说的那些罪行，对于你这种虚伪的政客，除了诅咒之外，无话可说。”

楚门盯着他继续看了许久，最终留下了一句：“等你想通了随时叫我。”说完走出了房间。

周无盯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在充满希望的生活里突然掉入囹圄之中，他很想大喊大叫，发泄心中情绪，但也想到不过白费力气。

他又想起父亲的话：“人生的每一段苦难都是宝贵的财富。”

过了许久，他心下稍稍平静了些，回忆着父亲挺拔的身姿，以及奔赴约什海湾战场前骄傲的背影。最后等来父亲战死的消息与一枚荣誉勋章，他那时就想这样的苦难怎么能算作财富呢？

年岁渐长，后来他逐渐明白了一些父亲的话，也因此变得坚韧起来，最后离开了家乡，来到这座大城市中，他要越过父亲的背影，越过这座山。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也不能意气用事。必须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想办法恢复自由。

周无终于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开始冷静的思考，他决定与对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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