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上了兴顺路就不好抓了!”她已经气喘吁吁,但还是使劲加速追过去,朝背锅侠的后背伸出胳膊。
我生怕她跟背锅侠直接接触会有意外,于是也一咬牙疾冲过去
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冲出街口,但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午夜寂静的兴顺路上一道白光轰鸣着闪过。
“小心!”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但是已经晚了,一辆厢货车猛地冲了过来,把跑在前面的背锅侠咚地撞飞,沈喻早就来不及停住脚步,她的侧身狠狠被厢货车撞了一下。我赶紧伸手去拉她,但不料也被嘭地一声撞得飞了起来。
我在天上旋转着,眼睁睁看着她在马路上连续滚了几个滚,然后咣地撞在马路牙子的绿化带处。
我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厢货车似乎点了下刹车,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朝漆黑的夜里逃远。
我以为自己完了,我使劲蹬蹬腿,却发现自己还能动弹,于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没事!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安然无恙的样子!
我居然也像那个地狱来客一样,被车撞飞狠狠摔在路上,但最后却没伤一根毫毛!
但我已经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因为不远的地方,沈喻正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我赶紧爬起来,像发了疯一样冲过去,然后扑通跪在地上,用左手将浑身是血的沈喻搂过来抱在怀里。
“沈喻!沈喻!”我声嘶力竭地喊着。
她好像听到了我的呼喊,慢慢张开满是血污的眼皮。
“快”她的嘴唇翕动着。
“他跑不了了,他被撞飞了!”我涕泗横流地哭着。
“哦”她艰难地吐出一个音节,然后又吐出一口鲜血。
“你没事吧?没事吧?!”
她盯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留恋。她的胸膛不停用力起伏着,似乎在积攒着全身的气力。
“追追我这么多年,累了吧?”她说。
“不,不,呜呜呜。”我使劲晃着脑袋,鼻涕眼泪已经流了一脸,天知道我的哭相有多难看。
“本来,本来想、想给你一个结果的”她喃喃地说。
“你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保留体力!”我把她轻轻放下,腾出左手来在口袋里慌乱地摸着,“我马上叫救护车、马上!”可是我越是慌乱越是找不到手机。
“言桩”她叫着我的名字。
“我在,在这里!”
“帮我、查清楚黑船”她还没说完这句话头就垂了下去。
我一瞬间好像失去了知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
过了好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我跪在地上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左手使劲捶打着柏油路面,直到捶得血肉模糊。
天上悬着一轮红色的月亮,那就是被天狗吞噬之后还没有吐出来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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