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喻那次在人吉屋巷子里的追击,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施鲢对沈喻选择背锅侠案感到十分激动,他两个月以来一直为这宗案子烦恼不已,现在似乎终于迎来了转机,他把整理出来的卷宗都交给了沈喻。沈喻看完一遍直皱眉摇头,她于是申请把我拉了过来,让我也把卷宗翻阅一遍。
“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有了你连扫描的工夫都省了。”她如此说。
我于是只好在档案室里翻看卷宗,施鲢帮沈喻找了一张魏阳市的大幅地图,沈喻拿过地图认真地看着。
“这个案子应该不难吧?”我问,“偷了这么多锅,总会留下不少线索吧?”
“你错了,这件案子非常之难。案子不合逻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每个细节都不合逻辑。”沈喻边说边在地图上做着标记,“而且他作案手法看似笨拙,但其实十分高明,犯了这么多起案子,但其实根本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偷锅这件事情本来就费力不讨好,况且他要真的像我们目睹的那次似的,背着那么大一口锅在街上晃悠,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呢?”
“也对,背着一口锅,实在是够显眼的你在干什么?”
“我在分析他下一个偷锅的地方在哪里。”沈喻说。
“但是我想的是,他偷锅干什么。”我说。
沈喻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因为她在地图上已经把背锅侠的行窃地点用马克笔标注了出来。
我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背锅侠并不是随机选择偷窃地点的,因为沈喻标起来的那些点分布虽然不算均匀,但是看起来十分熟悉。
到目前为止,背锅侠已经陆续犯下了起案件,其中七起案件都已经知道了失主的身份。但第起案件里的铁锅,也就是我追贼时捡到的那口,还不知道是谁的,而且一直没人报案。
“七起偷锅都没被人发现,为什么就最后一次被人发现,而且还是被我们俩发现呢?”我忽然想到这一点,纳闷地说。
“说明别人认为这是没什么意义的案子,所以上天注定轮到我来破呗。”沈喻说。
我记得,她当时很难得的回过头冲我笑了笑。是的,我本来不想在这里敲下这些字立下什么,但她确实对我笑了,那笑容不同她以往带着许多骄傲和自信的笑容,而是显得那么平静柔和。
无论如何,人吉巷丢锅的主人还是要查出来的,所以我自然要请施鲢帮忙。
施鲢这家伙虽然是个鼻涕精,但交给他办什么事儿都还麻利得很。他马上给人吉巷的辖区派出所打了电话,让找街道居委会到处走访一下,打听下还有没有谁家丢了锅。
社区片儿警的工作效率高,但居委会大妈的效率似乎更胜一筹。才过了半天施鲢就收到了反馈,人吉巷的住家租户都没有丢过锅,不光没丢过锅,他们都甚至没有用过这么大的一口锅。
“那么大的锅,是部队用来熬杀猪菜的吧?”
“就是,我们家才几口人,那口锅做的饭能给整条巷子的人吃了!”
居委会大妈打电话,绘声绘色地把走访的回馈跟施鲢讲了一下,然后这家伙又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我们。
“人吉巷周遭的社区反正没有丢锅的人家,是不是附近其他社区的?”我问沈喻道。
“不可能,”她飞快地做结论道,“你看周围都是人员密集的社区,而且咱们吃饭的时间不早不晚。从他以往偷锅的情况来看,都是选择夜深人静的时间动手,他更没必要从另一个地方行窃之后,然后还在人来人往的时候背着一口大锅窜到人吉巷来除非,他有特殊的目的。”
“什么目的?”
沈喻还没有回答,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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