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攀住树干,也不敢快,缓缓向上爬,颇为吃力,但想着要为自己和阿娘的一分安全博十分力,便有源源不断的忍耐力。
小孩子的身体毕竟灵巧些的,还是让她坐在了树桠间。悄声呼出一口气,有稀疏的枝叶遮挡,若非特意,是不会注意到她的。
又是山路,又是攀树,此刻她是半点余力都没有了。且因这强力的运动,汗珠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平时显得苍白的小脸蛋,也是“红扑扑”两抹。
没一刻,“属下”再次现身,停在了树下,拎起了她拾野菜的小篮。
随即抱拳躬身朝着前方道:“公子,属下无能,未能找到窃听那人。”说着,将小篮捧在手上,给“公子”查看。
云雀这才看到,“公子”已然是从旁走了出来,从树上并看不清面孔,只看到一身黑色不知何暗纹的劲装。
再略作打量,腰间系着狮面金铜腰带,却是不戴发冠,乌压压长发,松松一束脑后,俨然是一副南国装扮。更是紧张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公子”没有去看小篮,只是道:“不过附近拾野菜小农罢了,不必再节外生枝,况以你功力,常人刚近三丈就会被发现,应是没有听到什么的。且走吧。”
属下默默放下小篮,再次躬身,“是。”便不再多话,前面“探路”去了。
“公子”举步正要向前离开,云雀心下一松,却不防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子,朝着她藏身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这一突然的回头,云雀也不知是吓得,还是被“颜色”怔住了。两眼怔愣楞地和他对视了个正着。
都说南国男儿“好颜色”,郑国女儿“多窈窕”。明明此刻是危险的,云雀也不知怎的,脑海中却只往“颜色”上面琢磨了去。
十一二岁的少年,唇红齿白,已初露摄人“颜色”。春风不敢携寒意,怕扰双眉轻蹙起,微光只敢淡扫去,恐惊绝目琉璃辉。只可叹一句绝色了,苏云雀灵动的双目微闪,心中想到。
而此刻的凤目微挑,略有玩味地望着她,嘴角带着笑,像是抓到了捉迷藏的伙伴,又像是嘲笑她看楞了神。微启嘴唇,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春寒料峭惊雀枝。”
回过神来,少年却早已走远。。。
云雀费力地爬下树,拍了拍身上的脏污,忙去看自己的小篮,毕竟是自己和娘亲的“三餐”。拾起小篮,望着野菜堆上一个“遗落”的锦袋,再次陷入了怔愣。
她认得,刚刚也见过这个锦袋,就挂在少年,也就是那个“公子”腰间,悬在狮面铜扣腰带上。握紧了袋子,里面是满满的碎银和其他。
多么讽刺!她的“爹爹”正在前线打南国,妻女却被“南国公子”同情挖野菜饱腹,施舍以锦袋。将锦袋揣入怀中,雪中送炭的恩情,也沉沉放入心中。
山间路上。
“公子,您的锦袋丢了,属下四处找寻下。”
“不用了,松石。继续走吧。”
“公子,此次前去郑国外家寻求援兵,没想外家根本不见公子。若是娘娘知道了,又要伤心了。”松石两条眉毛打成了结。
望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松石,“公子”却不接他的话,只是叹了一声,南国本就土地贫瘠,又遭雪灾收成不加,民不裹腹,恰巧晋国此时来兵,真也是时运不济。
不过少年本也是娇宠长大的心性,愁绪也留不住心头,心思已经飞到了刚刚在枝头逮到的小”雀儿”上了。
他回想起那红扑扑的脸蛋,明亮的双眼,真真灵动得像枝头的小雀儿。
“松石,你说若我喜爱枝头的小雀儿,该是任她自由飞翔于天地,还是该困住她留在身边日夜作伴?”
松石被公子跳跃的思绪吓了一跳,“这?属下。。。属下。。。”
“哈哈哈——”不等他回答,爽朗的笑声已回荡在山间,正是少年不知愁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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