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微微颤动的身体,却又极为明显的出卖了他的内心。
无论怎样的状况与原因,一位六尺男儿,给一位五尺两寸六分的女子,当众打了这么一耳光,心里都是决然不会好过的。
罗小药却已用着那但凡活着,便用之不竭,然此刻却又似乎即将用尽的力气,缓声道:“我非是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也非是不会赞同你的做法,但徐姑娘毕竟是位女子,你过分了些。”
柳小一身体的颤抖慢慢消失不见,“郡主教训得是。”
“等一下!”徐婉秋忽而叫了一声,见众人目光看来,柳小一则依旧保持着姿态不动,又不免露出几分忐忑,支支吾吾地含糊道:“这,这不能怪柳公子都是都是婉秋自己学艺不精,又不会审时度势因而因而”
说着双眸雾光浮起,朱唇轻抿,言语难继。
静念忽而道:“不错,这的确是你学艺不精,更没有审时度势,在使出穿花望月这一招后,你便不该继续冒进,而是抽身而退的。”
这话一出,徐婉秋立时垂落螓首,两粒清亮的光芒,耀眼地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回首仅见这一幕的蒋玉,不由蹙起眉头。
他很想出言缓和一二,然却不知众人此前来援之时,究竟出于怎样的考量,才让徐婉秋去于金丙交锋,因而也只好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静念却已更未在意地续道:“且你身为我峨嵋初传,竟敢擅自做出退派之事,乃是重罪,徐婉秋,我且问你,你可自知?”
这话一出,莫说是蒋玉,汝嫣红,与罗小药,便是柳小一,都难免露出几分愕然之色,望了过去。
众人目光之下,徐婉秋稳了稳心神,揖礼拜道:“弟子知错,请师叔责罚,弟子绝无怨言。”
“好。”静念甫一颔首,便也同样松开了韩秋水,面朝徐婉秋,肃声道:“逆徒徐婉秋擅离峨嵋,也已自承其罪。此刻现下虽非是金顶殿内,然我身为峨嵋执剑长老,亦有权于此对你做出处置。便罚自今日今时起,将你逐出峨嵋,永不得再归,亦不可再向他人提起,曾是峨嵋弟子一事。对此责罚,逆徒徐婉秋,你可有异议?”
徐婉秋娇躯一颤,久久未曾回应。
她此前虽已做出决定,想要随在念萱花身侧,对这世间难辨之事,再作以观,从而勘破迷雾,直窥本心,亦明他意。
但当得听到静念真的将这一结果亲口道来,徐婉秋的脑中,立时浮现的,则是师尊的谆谆教导,诸位师叔师伯慈厚宽爱的面庞,以及众位师姐妹的音容笑貌。
她这时方才知晓,原来自己所谓的决心,在面对自己真正珍视的事物面前,依旧显得那般脆弱无力,如似寒棱落地,途中尖锐难抵,忠却散碎满地。
然她依旧执礼深深一下,颤声道:“罪徒徐婉秋,全无异议,只盼师尊与诸位师叔师伯,众位师姐师妹,今后身体安泰,心念通达,婉秋,于此别过。”
静念望着徐婉秋盈盈而落,一如当年于金顶殿中一般,三拜九叩,双目不由泛起波澜。
待得徐婉秋最后一叩,轻声呜咽不起,静念方才神色转柔,俯身而扶,并柔声道:“傻孩子,快些起来,今后,于萱花身旁,记得多学多看,也要拜托你多加照顾于她,毕竟人无完人,她的陋癖,可也是不少呢。”
徐婉秋立身过后,梨花带雨,忽而扑入静念怀中,轻泣而道:“师叔!婉秋婉秋其实舍不得!”
静念轻拍其背,柔声道:“好了,你也礼佛多年,当知要学会放下。”
罗小药忽而轻笑摇首,道:“柳小一,再向婉秋道个歉,这事,便由我做主,算是过去了。”
柳小一只是再又压身一礼,依言照办。
徐婉秋自是慌忙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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