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交,凌沧海神色微动,随后望回手中木匣,缓声道:“你为了他,甘愿到宫中负责事务,先不说其间未曾与他见过一面,在此之前,不但未曾向他示过面容,更未曾有过半点犹豫,如此舍得,肝胆过人,却又不知……”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怅然地续道:“是否真的心甘情愿。”
慕容巧花闻言,玉手轻扬,微掩樱唇,神色讶然地望着凌沧海,“凌公子,你……”
她只唤了一句,便见凌沧海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带着苦涩的笑容仰首怅然一叹,道:“姑娘心之所属,凌某清楚得紧,也着实有些分不清自己心中感觉,究是仰慕之情,还是恋慕之心……所以这些话,便请姑娘当做凌某一时有感而发的牢骚之语,付诸一笑便好。”
慕容巧花愕了两息,又垂目略做思忖,才轻笑道:“其实,与圣上所言相较之下,你刚才的话,反让我颇感欣喜。”
听慕容巧花竟是拿自己与天子相比较,凌沧海微微开口,讶了数息,才笑而摇首道:“这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慕容巧花浅笑道:“每个人对于事物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在我看来,虽皆是爱美之心,然进退有度,自是让人心生欢喜,而贪得无厌,也自是让人心生厌恶了。”
她稍一顿,凝目抚袖,续道:“更何况,本就是血海深仇,含屈而侍,情虽真挚,却不仅是付错了对象,更妄尊了自己。”
凌沧海却是眉头一皱,颇有顾忌地目光左右一扫,低声道:“这种话,还是少讲为妙,这可不是疆外民风开放之地。”
慕容巧花听过,望他好奇道:“如此说来,疆外之地,竟能有容人畅所欲言之国而立?”
凌沧海笑道:“不但有,且还很多。虽也不过只是形势之上,私底之下,但却也的确宽容得多。”
慕容巧花听过,巧笑嫣兮地望门道:“听来可真不错,希望有一天……能去看看。”
凌沧海凝着她的侧颜,轻笑道:“定有机会的。”
续而神色一正,道:“但此物既是让你交与我手,想必此刻,他已离城而去了吧。”
话锋一转,慕容巧花却是花容微黯,道:“想必已出城了吧。”
凌沧海微一沉吟,问道:“却不知你何时离开?”
慕容巧花语气微沉道:“年禧之前,定要离开。”
凌沧海一愕,怅然道:“竟已没几日了。”
慕容巧花轻笑道:“何必如此,又非是没有再见之日。”
凌沧海爽朗地笑了几声,道:“确是如此,倒是我太过矫情了,只盼到时不要嫌我烦人才是。”
说完轻抚木匣,正色道:“更不知,他要用此物,换什么?”
慕容巧花笑道:“只一件事。”
凌沧海闻言苦笑道:“如此,定是件非常难办的事了。”
慕容巧花笑容却随着眸光一变,满带狡黠道:“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凌沧海望了过去,双目微眯,似笑非笑道:“听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点子。”
慕容巧花含笑抬指轻点樱唇,随后以唇语告知。
凌沧海看过之后,先是怔住,随后忍不住仰首放声而笑。
“果然如此!让人无法恭维的朋友,当然尽是只会出一些让人无法恭维的鬼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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