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隆银行的千金正隆千夏小姐的十四岁生日晚宴。”小翠无奈的提醒。

栾冰敷衍的点头。

这里是饭店门口，又正值饭点，门口停着几个洋车。小翠冲他们招手，一个拉洋车的靠近。车过来后，两人才看清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约莫十四五岁，眼睛黑亮，精瘦精瘦的。

小翠看是个孩子，也犹豫了。如果是个成年人，她们两个人可以坐一个，这小孩看着这么瘦，拉一个都怕给摔了。但除了他，其他几人都待在原地动也不动，摆明了不想拉她们。

小孩似乎看出小翠的犹豫，热络的说：“姐姐，上来吧！你别看我瘦，我有劲，拉你们两个没问题的，我之前还拉过五百斤的大胖子呢！”

栾冰被逗笑，哪有五百斤的大胖子啊。她对小翠点点头，就上这个吧。

小翠先护着栾冰上了车，自己再上去坐好。小孩问清了地址，拉起车就走，倒也稳当。

栾冰跟小孩说话：“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拉我们？是嫌我们两个人吗？”

“不是，你们两个姑娘才多重，还没有一个男的重。”小孩年纪不大，语气却十分老成，“他们是想拉外国人，会多给小费。”

“你怎么不等着外国人？”栾冰又问。

小孩回答说：“我才不拉外国人，我就专拉中国人。”

“那你就挣不到小费了。”小翠诧异的问。

“不乐意挣他那俩钱。”小孩语气铮铮，竟颇有些傲气。栾冰和小翠对视一眼，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栾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长庚，石长庚，大家都叫我‘小石头’。”说到小石头，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声音也放小了一些。

“小石头，你多大了？”

“十六！”石长庚说的干脆肯定。

小翠诧异，脱口而出：“你有十六了？”

“是周岁吗？”栾冰也觉得不对，追问一句。

“虚岁，嘿嘿。”见被拆穿，石长庚不好意思的尬笑两声。

虚岁十六，那就是十五。栾冰点头，这才像样。她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拉洋车的？”

“去年，原来是我爹拉，后来我爹死了，就我拉了。”石长庚说的简单，语气也并不沉重，却听的栾冰和小翠心头都沉甸甸的。

栾冰想到他前面说不愿意拉外国人，有心想问他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又不想勾起孩子的伤心事，便换了个问题：“你家里现在还有谁吗？”

“有我娘，还有我妹妹！”小孩说起家里人，语气都开心了几分。

不是孤身一人，还算有些安慰。栾冰却也知道，这世道，像这么大的，孤身一人，家里又没有一辆洋车可以继承的小孩，也多得是了。

说着话，便到家了。

“20铜板”等两人下车后，石长庚说。

小翠从包里拿出两角纸币，递给小孩。一角纸币差不多可以换13个铜板，这两角钱，显然远远超过二十个铜板。

“啊？”小孩愣了，一时间没接。

“中国人也有给小费的。”栾冰朝他眨眨眼。

“谢谢姐姐。”石长庚看得出来栾冰才是那个做主的人，当即对她鞠躬道谢后，才收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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