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厢房后,郎中给左梦受伤的地方上了些膏药,侍女们就安顿她睡下了。
左梦也确实想小憩一会儿,等醒来再找某个混蛋算账。
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就逐渐变得平缓起来。
隋润曰看着安睡的左梦,又看看刚刚扑在泥地里抱着梦姐姐的自己满身是泥,明黄的衣裙上全是泥点,连脸上手上都沾了不少。
她悄无声息地缓步退出厢房,找到珍珠,有些嫌弃地摸摸自己:“珍珠,我浑身上下太脏了,且不说一会儿被别人看到了丢脸,等吃席的时候,碰脏了菜可就不好了。”
“小姐说的是,”珍珠看着面前脏兮兮的隋润曰,绕着她走了一圈,仔细查看一会儿要帮自家小姐更换哪处衣物,“幸好出门前多备了几套衣衫,一会儿我再吩咐人去打点热水来,给小姐擦拭一下换个外衫就好了。”
“嗯,快去吧。”
正当隋润曰要回到里屋等珍珠,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追上去:“我和你一起去吧,走人少的小路绕一点就是了。”
珍珠一下子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姐要大老远跟着自己一起去,但只好点点头应下。
问清了路以防误闯不该去的地方,两人就往各家官眷马车集中的后门走去了。
其实隋润曰也没想太多。
今日梦姐姐被人暗算,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总归说明了这地方有人要害她们。
姐姐有翡翠陪着,她安心。
但如果珍珠走开了,那可就只有一群陌生的侍女婆子在,就算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也是应付不来的。
还不如跟着珍珠去取衣裳,一会儿再回来打理自己就是了。
左不过这宴席的正餐还有大半个时辰才正式开始,想必不会错过什么的。
两人就这么走着,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些独特的小景致,让人不禁感叹,这公主府的奢华至极。
按照刚刚侍女指的小路,她们七绕八绕地走了好久,终于远远地看到一些车马聚集的影子。
再走过一处水榭阁楼下的园子,就到了。
许久没走过这么些路的隋润曰,感觉自己腿疼脚酸的。
如今看到了目的地,于是她就拉着珍珠靠在几棵参天的大槐树下歇息。
枝繁叶茂的树枝草丛,倒是很好地遮住了她们主仆二人的狼狈。
正当隋润曰想让珍珠把水囊递给自己喝几口时,一阵女子嘤嘤啼哭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的园子里传来。
“骥哥哥……爷爷说过,你会娶我的,如今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呜呜呜……”
女孩的声音娇俏婉转,如今带上些许伤心的呜咽声,着实让人心生怜悯。
想必是哪家小姐趁着这宴会人多,偷偷会情郎呢吧。
她隋润曰也不是爱听墙角之流,更何况小姑娘年轻有几个蓝颜知己,只要别做些伤风败俗的事,也没什么的嘛。
想着把空间留给这对男女,隋润曰低着身子,拉上珍珠想悄悄离开。
正当要慢慢挪到通往马车处的小道时,一个硬朗低沉而又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你也说了,答应你的是我爷爷,又不是我。要哭找他哭去,孤男寡女约我来这儿,不讲礼数。
“你不要清誉,我还要呢!”
“骥哥哥,你别走!”
听到那人的话,女孩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隋润曰一把拽住珍珠,动作迅速地坐回刚刚的树丛后面。
男人第一句话说出来时,隋润曰就听出是孟子骥了。
好家伙,原来是“骥哥哥”不是“季哥哥”。
珍珠吃痛地摸摸自己的屁股,被小姐阴晴不定的举动吓了一跳。
看看身边眼神仿佛要吃人的小姐,珍珠压低声音,小声贴在隋润曰耳边问到:“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听人墙角吗?咱这算啥啊?”
原本在那儿小心翼翼扒着树丛探看的隋润曰回头瞪了一下珍珠,“这……本小姐做的事能叫听墙角嘛?
“这叫……反正我只是帮忙看看是哪家小姐这么不守规矩,私会外男罢了。”隋润曰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事,脸有些泛红,说完就又接着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了。
孟子骥是练武的,耳力比一般人强上许多,因而听到了大槐树后的动静。
他一边大步向槐树走去,一边语气愠怒地大喊一声:“谁在那儿?!”
拨开草丛堆,他就看到了和他四目相对,带着侍女愣愣坐在地上的隋润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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