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后院里,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姑娘正慵懒地窝在软榻里,一边逗着猫,一边吃着甜酥酪。身后站着两个仆人,叫元宝的姑娘给她遮阳,翡翠喂她吃酥酪。
这样秀丽的女子,长了一张分明温柔清秀,但就是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哪怕不多交谈,也会觉得她是个好相与的人。眉毛的弧度好看,小巧的嘴也让人心生喜欢。不过她只要淡淡笑着,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她很傻很好欺负的感觉。
大约,确实也是这样的。
这也确实让人很难以相信,奸滑可恶的左相,倒有个温柔憨傻的女儿。
“梦姐姐,你在发什么呆呢,我刚刚说的话,你都没理我。”
说话的是成娴格格隋润曰,当今圣上胞弟武成王的女儿。不同于左梦是相府独女,隋润曰还有个哥哥隋润恒。
隋润曰完全继承了自己母亲华容县主的美貌,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大气且直白的美,直接映入看到她的人心坎去。偏偏隋润曰爱穿淡黄色,倒让她显得更加明媚活泼了。
父亲是有钱有地位的亲王,母亲是美名在外的大家闺秀,隋润曰在京安城倒是个可以横着走的主。
“我该打我该打,刚刚在想点事,你说了什么?”左梦调笑地把扇子扔向隋润曰,转头拿了个樱桃吃了起来。
“我说,这个月我爹爹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似乎是多贪了些银子,连带着给我的月银也多了好多,足足多了以往的七成。”隋润曰开心地说着,一边夸张地比划了个七。
左梦轻笑了一下,“那感情好,你要不……请你梦姐姐吃顿大餐?上次在雀阙楼,你和人家打赌输的银子,可是我掏的,小财主这次该还了吧?”
“哎呀……姐姐就会调笑我。银子多有什么用啊……照咱爹爹这贪银子的速度,整个京安城百姓的唾沫都够淹死咱了,恐怕姻缘艰难喽……”隋润曰嘻嘻笑着,想呛一呛左梦。
别人总是被左梦的外表欺骗,但隋润曰可是受害颇深,这个姐姐一逮到机会就占她口头便宜,她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
左梦听到她这话,笑得更欢了:“哎呀,隋大小姐这是……急着想嫁人了?莫非……其实早就有情郎了?”
“哼!梦姐姐你就会欺负我!”隋润曰被左梦挑衅后,把扇子丢回她怀里,就去池边接着喂鱼了。
见隋润曰走开,左梦也呵呵笑着继续躺在软塌里,只不过稍稍向翡翠的方向靠了点。从旁人视角来看,她不过是又凑过去要吃酥酪啥的。
翡翠站得离左梦更近些,低声说:“小姐,相爷今天因洪灾款项的事被圣上留了一会儿,整个京安已经传开了。”
“嗯……还有呢?”左梦端起茶盏,做势要喝。她脸上仍是笑着的,但眼里笑意散去,让人无端有点心慌。
“相爷刚回府,圣旨就到了慕家,升慕严大人为户部侍郎,全权调查这次洪灾款项的事。”
听到这话,左梦手上端茶盏的动作一顿。
看到左梦的反应,翡翠以为小姐是在担心左丘的安危,急忙抚慰道:“小姐莫要担心,以相爷如今的声势地位,不至于因着些钱财而落下把柄。”
“翡翠,你从小跟着我,还不了解我吗?我会担心我那个好父亲?”左梦冷笑一声,温柔的眼里却只剩讥讽。
她端起茶盏,细品了一口:“他权势滔天,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贪银子弄党派,做得光明正大,没有皇上的默许,他能有命活到今天?这么多年,我要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奴婢愚钝……家宅安宁,不正是小姐一直以来在费力维持的吗?”
“是啊……家宅安宁……”左梦话音拖得很长,转而语气又重新变得慵懒起来:“我就求个家宅安宁,我要这左相府里所有的事,没有任何变化,而这滔天的富贵和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变。
“一丝一毫都不行。”话说完,左梦反倒眼里又重新有了笑意,只是像在思考着什么,“这次款项没得倒是蹊跷了些,我父亲他动作不至于这么大,更不至于这么蠢。”
翡翠听到这话,倒感到迷茫了,“那……不是相爷和王爷,还能有谁?”
“他们肯定参与了些,至于贪墨了多少我不好说。但绝对还有旁人插手……”左梦顿了顿,“要么……是纯为财的蠢货,要么……
“是想蓄意害我左家,想把这盆脏水统统泼进来的某些人。”左梦说完把茶盏往桌上一丢,茶杯和杯碟碰撞,发出声响,引得隋润曰目光追回来。
翡翠急忙说:“那小姐这次想做什么?”
左梦笑着说:“不做什么……像我这么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家家,能做啥呢……”
她满眼笑意看向隋润曰:“那慕严听说是个正人君子,又偏偏是清流为官的做派。咱们润曰长大了,该找个好的夫家才是呢……”
说着,左梦笑意盈盈地朝远处走来的隋润曰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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