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牍明白了，对古人来说，祭祀往往是追慕先人的最高仪式，如果说回去古代有什么意义，应该就是在祭祀中去找祖先了。

”我不是来找祖先的。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种回到过去的事情叫做穿越。我就是个穿越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来了。“

”你们那个时代？“秦小姐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然后果断问出了最敏感的问题，”莫非，你那时候已经不是我大明了？“

”唉！“张牍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姐莫要伤心，天道有轮回，此是天命也。“

”那么，大明还有多少年？后面又是哪朝哪代？“秦小姐看来是打算把敏感问题一路问到底了。这倒让张牍犯了难，实话说出来当然很容易，可对一个明朝人来说，事实太过残酷，怎么说得出口？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实不相瞒，本朝天子就是末代帝王了。大明江山也只剩下十五年。当然，后面还有几年南明时代，不过，大势已定。“

”啊！“秦小姐忍不住惊呼起来，”这，怎会这样？“

”如今西北民变不断，辽东女真虎视眈眈，正是内有天灾，外有强敌，秦小姐，你如何能对这天下有信心呢？“

”可当今皇上勤政爱民，如何会做末代之君？“

”勤政？就是太过勤政，反倒自毁长城。此人刻薄寡恩，又极好面子，气量狭小。对臣下——“

”张公子，“秦小姐赶紧出声打断他，”此话万万不可再提。“

张牍也吓了一跳，他对崇祯没什么好感，这时竟讲出来足以诛九族的话。他左右看了看，确认除秦小姐外无人在侧，才放下心来。

”是我失言了。“

两人暂时停止了对国事的讨论，张牍忽然疑惑起来，秦小姐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秦小姐，我说我是三百年后来的人，你不怀疑吗？“

”我相信你是未来的人。“秦小姐的语气笃定，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似的。

”哦？为何你如此相信？“

”还记得那时我去你家吗？“

”当然记得。“

”我和你提起过我看小说戏本的想法，我预料到小说将来的演变，正好就与你写出来的相符。还有你最初的用词，也颇多怪异之处，可又有某些内在的道理。所以，今天你如此解释，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能看出小说的演变趋势？这要在现代，秦小姐可以当文艺评论家了。

”秦小姐，你真的，再次让我刮目相看。“张牍由衷地说道。

”哦？莫非，你已经对我刮目相看了？“秦小姐歪着头，瞥向他，带着些轻快的语气问道。

虽然夜晚很黑，但张牍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头部轮廓，长长的睫毛，微挺的鼻子，略向上翘起的嘴唇，近乎完美的曲线勾勒出夜空中最令人迷醉的景象。他突然有种冲动，很想要凑上去，亲亲那脸颊。如果是现代，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他相信女孩也期待他的动作，可是，这毕竟是明朝，男女大防，礼教森严的时代，他无法预料冲动的后果，只能拼命忍耐自己的本能。

他猛地扑向秦小姐，把她狠狠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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