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张牍,是秦家坊伙计。
“小人李铁生,也是秦家坊伙计。”
答话的同时,张牍抬头扫视了一眼大堂。发现这里跟电视剧拍的场景有点不一样,首先是小,所谓的大堂,也不过像个公寓客厅大小而已,知县的书案也只是寻常书桌模样,两边空间更小,仅容一人站立。五六个站班的差人都呆在堂下,各侍左右。屋里陈设颇为简陋,知县的头上也并未如电视剧演的那样挂个牌匾,如果不是官差在场,倒像个平常的客堂。
知县是个中年人相貌,面色还算和善,下巴留有一小撮胡须,平添一点儒雅的气质。站在他左边的是一个面貌丑恶的家伙,穿着青衣红甲,腰悬铁刀,正凶狠地看着他俩。
“既然是从犯,就先押下去,等候审问。胡捕头!”知县瞟了两人一眼,转头朝左边那丑人叫道:“你把他们押下去,审问清楚。”
卧槽!真的是这个人来审问?张牍一看那胡捕头相貌,就知绝非善类,要是落在他手里,不知会怎么折磨呢。不行,得提前行动。
“回大老爷,小人有事禀告。”张牍抬起头,朗声叫道。
“有事跟我说。”胡捕头看来对他的横生枝节相当不满,表情变得更加凶恶。
不行!拼了命也不能被这个丑八怪带下去。
“大老爷,小人要告发阉党。”
知县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张牍看了足有一分钟,“你也要告发?”
“是!”
“告谁?”
“告发告发我秦家坊之人。”
这句像绕口令的话一出口,别说知县和一干差役,就连李大嘴都惊讶地看着他。
没见过这么打官司的!跟打架一样,当场被告反杀原告,也忒猛了点吧!
张牍却早有主意在胸,这招叫拖人下水,浑水摸鱼。反正自己已经不清白了,干脆把水搅浑,大家一起溅一身屎,谁也别说谁。
知县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却笑了起来,“本官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是不是又要拿那个谐音字做文章,告人家造反?这雕虫小技,在当初魏阉势大之时,或许能罗织罪名致人死地,但现如今圣天子临朝,这等阉党惯用伎俩可休矣。”
果然是唐克搞的鬼,为了预防秦家拿牌记说事,还事先跟知县打了招呼,他倒是想得周到。
“禀告大老爷,小人非为牌记之事,而是想问问告发之人,有何证据告发我秦家坊?”
“告发者有你们刻印《三朝要典》的镂版。就算以前你们是受人所托,在商言商而已,但去年朝廷下旨收缴阉党印书,你们却不按律毁版,那便是违抗旨令。”
“禀告大老爷。既然朝廷下令毁版,请问那告发者何以取得镂版?我秦家坊自接到朝廷令旨后,并未曾耽搁一分,而是即刻取出镂版去城郊烧毁。当然,难免有些残片未能尽数烧灭,没想到竟被有心人暗中收集,以作诬告之物。大老爷,此人处心积虑窥人私隐,其心可诛!此其一罪也。”
要学着官场中人说这些半文半白的话,张牍也是把自己可怜的一点古文功底全搭上了。
“其二,此人收了我秦家的镂版,却不按朝廷旨意销毁,此非私藏禁版之罪乎?”
知县明显没想到张牍的反击从这个角度来,沉吟了半晌,才说道:“你说你们去年就销毁了镂版,可也没有证据,叫我如何信你?”
得了!不用你信我。你只要有怀疑就行,搅浑水的目的便达到了。
张牍心想,知县只要不再完全偏向原告,就可以给他分析利害,潜移默化地引导他。
“大老爷可曾听过秦时赵高与李斯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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