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
陈阳本来就没睡够,加饮酒,开始犯困,强打精神要刷碗,被花木兰硬抢走了。
无奈,只好作罢。
“雨小了记得叫我起床。”
倒头便睡,直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翻身一看,外面雨已经小了许多。
走到屋子外面,没看见花木兰,只听到楼传来收拾房间的声音。
好家伙!
一楼的各个房间和厅堂,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二楼、三楼也是如此。
“又没人住……”
赶紧往阁楼走。
果然,她正在整理,旁边放着重新擦拭过的槊刀、铁锏和腰刀。
“你醒了?我没事干。”花木兰再次强调。
陈阳不信:“书看完了?”
“没,大魏后面的慢慢看,有些吃力。”
陈阳点点头。
随手拿起槊刀,掂了掂,死沉,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重。
“槊杆是什么东西做的?”
像铁一样,但明显又不是,因为是铁的话绝对要沉很多。
也不像是木头。
花木兰微微一笑:
“桑拓木,最等的拓木主干,剥成均等细篾,用松油、菜油、牛羊油混合在一起,反复浸泡一年,之后,取出木篾,放置在荫凉处,通常数月后方可晾干。”
“再由巧匠用等鱼胶、胶漆进行胶合,制成一握粗细,八尺(约合2.4米,北魏一尺约30公分,等同于汉制的丈八,八是八寸)长的杆体雏形。”
“杆体外层再缠绕同样反复用油浸过麻绳,再涂生漆,裹以细织葛布,葛布再覆生漆,干一层,覆一层,直至刀砍不断不裂,方为成型。”
“通常要两三年才能制成,成品率不足五成。”
淦!
听起来就很珍贵。
陈阳俗气地问:“值多少钱?”
“它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花木兰傲然道,“制槊、持有槊,都是荣耀之事,没人会售卖自己的槊!”
那就是有价无市呗。
陈阳突然感觉不对劲:“你这个槊杆,远没有八尺长吧?”
才1.8米左右,魏制六尺而已。
花木兰点头:
“槊杆完全制成后,会从首尾各截掉一节,共计尺许。”
“我这把,本是阿爷的槊,四年前,和刀刃接合的部位,被敌军砍裂了,战后,我找人截断一尺,重做成了现在的。”
被砍裂了?
“不是说,刀砍不断不裂……”
陈阳猛地收声。
本该砍不裂的槊杆,被生生砍裂,可见,战事该是何等惨烈!
武器折损,在战场又意味着什么?
花木兰语气平淡,一脸平静。
可陈阳,仅仅是想一想,就觉得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曾经以为那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原来,毫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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