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头都要大了,她重重的将信纸拍到了案上,倚在靠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赵生给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小太监意会,赶快悄悄的退了下去。
殿里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
小太监办事倒是麻利的很,端着一盅秋梨汤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闭目养神蹙着眉头的太后娘娘,又为难的看向了赵生。
太后娘娘是不是睡着了,可这秋梨汤就是得趁热喝,这深秋之际,喝了凉的可是要肚子疼的。
赵生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望着他,不悦的撇了撇嘴,从小太监手里接了过来,明明轻手轻脚,却在稳稳当当的放在桌案角上的时候,弄出了“噔”的一丝声音。
本就很微弱,但殿中实在太静了,这声音就有些清晰了。
赵太后本就没睡着,闻声睁开了犀利的眼睛。
赵生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笑眯眯的弯了腰,又将秋梨汤端起呈了过来,轻声道:“娘娘,喝点秋梨汤吧,润肺清火,现在天冷了,喝这个最适合不过了。”
清火,还真挺适合她现在喝的。
赵太后叹了口气,从赵生手里接了过来。
赵生很高兴,小心的桌子上的公文收了起来,又将盖子拿走,把勺子递到了赵太后的手中。
赵太后染了蔻丹的手,优雅的捏着银勺一口一口的喝着。
赵生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了,太后娘娘虽然容颜渐渐老去,可这优雅的气质却是一如既往,甚至更胜往昔。
想当初,太后娘娘救下他时,还是个小姑娘呢,知他名字叫做蝈蝈,还以帕掩面笑了许久,最终赐了他赵姓,取名为生。
也确实是她给了他再一次的生命。
他很珍惜这个名字。
“你说,陛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赵太后喝了一半,将盅推到了一边,愁容满面的叹息着:“像我这个年纪的妇人,都在含饴弄孙了,我这倒好,儿子还没长大,一边操心着宫里的事,一边还得操心着朝堂的事,甚至还得操心边疆的事。”
赵生回过神来,安慰道:“自打燕王殿下来长安后,陛下已经收敛很多了,想来等及了弱冠就懂事了,亲政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赵太后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真是生了个孽障,只怕等我入了土,他也顶不起什么事来。”
“使不得,使不得,娘娘是要长命百岁的,这话可”
赵太后抬了抬手,打断了诚惶诚恐的赵生,她若有所思道:“你说,会不会是萧衍想留在长安,所以才害死了楚菲?”
赵生被她这忽转的话锋,弄得一愣。
“也不对,就算死了一个楚菲,他还能打一辈子光棍不成,没道理”赵太后喃喃着轻扣桌案,“难道是,他不想受我钳制,不愿娶赵家的女儿?还是说觉得楚菲家世不够好?”
毕竟燕王的原配家世样貌都要在赵楚菲之上,这么想似乎也有点道理。
“不会吧。”赵生不敢置信,“赵姑娘送给燕王殿下的那个荷包,燕王殿下可是一直戴着呢,听到赵姑娘溺死了以后,燕王殿下简直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眼圈都红了,一直自责说自己是克妻命,是他害了赵姑娘,还说以后不再娶妻了,免得祸害别人。”
赵太后沉吟了许久,问道:“在湖里发现的那个荷包,可是与燕王戴的是一对的?”
“是。”赵生点头。
赵太后面色有些阴沉,她压低了声音吩咐道:“去查查丰亭,还有她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眉目。”
赵生浑身一震,娘娘这是怀疑丰亭郡主了,可本身给燕王殿下选王妃的时候,那些人选里面就没有丰亭郡主,从一开始娘娘就没考虑过家世好的姑娘,丰亭郡主就算害死了赵姑娘,她成为燕王妃的几率也微乎其微,这是图什么呢!
“还有,立马宣范司空和骠骑大将军王寅入宫,立刻!”
赵生严肃了神情,健步如飞领命去了。
隔日就传来了王寅动身出征的消息。
这次赵太后派了足足四十万的兵力,想要一举将高句丽这等小国歼灭的想法,一目了然。
至于调查丰亭郡主,探子们查了两三日也没找到什么证据,只是查到太后召平阳郡王等入宫的那一日晚上,平阳郡王狠狠的扇了丰亭郡主一个耳光,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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