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向歌“哎”了一声,利落的过来坐了,接过绯意递过来的热茶,捧在手心里。
张谦放笑呵呵的打量了她几眼,关切的问东问西,从课业一直问到了膳食,也不时的问问姜玉娴,不过姜玉娴并不愿多言的模样,只是随便的“嗯”了几声。
而张谦放也不以为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元向歌已经左耳朵出右耳朵进了,她心里正默默的嘀咕,张伯伯究竟是为什么事而来的,说了这么久的铺垫,怎么还不谈正事?莫非这正事很难开口不成?
这可不是她无端臆测,据她在张府待了这么多年,张伯伯突然出现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比如之前委婉的让她少去招惹张宝珍,还替张宝珍给她道了歉,又比如告诉她,重阳节登山不能带她去了。
正胡乱想着,张谦放那边打住了话,看起来在酝酿着什么。
元向歌疑惑的抬头看向了张谦放。
“过年开春,陛下就要采选了。”他温和的笑道,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她们的神色,又继续道:“如果你们不想去,恐怕我得快些给你们定下亲事了,至少在三月份之前就要定下。”
元向歌惊讶不已,“为什么?”
难道不定下亲事难道就非要去采选不成?
姜玉娴则眼眸微微一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谦放神色有些为难,“宫里的王公公知道了你们的美名,所以……”
“我去。”姜玉娴淡淡道,她抬起眼眸看向张谦放,“只是向歌年纪还小,伯伯想想办法,帮向歌逃了吧,给她找户殷实的人家嫁了,让她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实话说,元向歌并不喜欢进宫,可姜玉娴说要去,她又有些舍不得。
“此事先不着急,我也只是提前与你们说说。”张谦放说完后便站起了身,他拽了拽衣裳,看着元向歌和蔼道:“我去瞧瞧你屋里烧的炭火,看看暖和不。”不容元向歌置喙,他就披上大敞大步往外走去。
元向歌看了一眼不怎么开心的姜玉娴,踌躇了一下赶快跟了上去。
“你这屋里倒还挺暖和的。”张谦放掀开帘子满意的笑道。
她赶快跟了进来,附和道:“是挺暖和的,每年分来的炭都很多,直到开春后灭了炉子还能剩下一两斤呢。”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哪里来的吗?”张谦放忽然止了笑容,严肃的望着她。
元向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我记得你上次问我,还是五年之前,你还是个懵懂知事的小孩子。”他有些感叹。
她想起来了,是,她问过张伯伯究竟元家被谁灭门的,可张伯伯说她太小了,还不懂事,不能告诉她。
那她现在,算是长大了吗?
一个恍神间,张谦放已经坐了下来,他的神情有一丝纠结的痛苦:“现在你大了,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孩了,如今你有一个机会去复仇,虽然我不希望你去,我毕竟是个外人,不能替你做决定,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告诉你。”
说罢,他叹息不已。
彤嫣郑重的点了点头,“您说便是,血海深仇不能忘,您已经对我有大恩了,后面的路该我自己走了。”
他深深的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含泪,喃喃道:“元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虽有心替你报仇,奈何我人微言轻,不能替天行道,实在是羞愧。今日将你亲女抚养长大,也算是有所慰藉,经我深思熟虑一番,还是决定告诉侄女,虽然我知道,作为父亲,作为长辈,定然是不希望向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站在向歌的立场上去想,我却也能理解她作为女儿心中的痛苦,知道真相与隐瞒真相,对于她来讲都是残忍的……”
“伯伯您直接说吧,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承受的!”元向歌着急的打断他,迫切的望着他。
张谦放纠结了片刻,摇头道:“也罢,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选两败俱伤的方法,我和你爹娘,都希望你能一直好好活着。”
元向歌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她跑过来拽着张谦放的袖子,生怕他反悔不言,焦急道:“您就说吧,我会好好掂量的!”
“是太后和她的母家赵家。”张谦放沉声道,“如今陛下便是赵太后的亲子,以你我之力,目前是动不了她的。”
元向歌听到后有些错愕,“太后?赵家?他们,为什么呢?”
他们元家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官宦之家,和高高在上的太后有什么关系呢?太后和赵家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全家,一个活口不留还要一把火将府邸全部烧掉,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一张舆图。”张谦放有些心痛,他咬牙道:“我也只是依稀听元兄说过,你们家有一张祖传的舆图,上面标记了一个地方,只要能找到那个地方,就能调动阴兵百万。”
“阴兵?”元向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是指死了的人?”
张谦放点了点头,“我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可你爹确实提过,我瞧他也没当回事,只是与我笑谈罢了,但据我这些年的调查,除了这个,太后与赵家没有其他理由灭元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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