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憔悴之色,远不如第一次相见时精神了……
杏子衫姑娘在接过包好的桃仁后,急急地再一次扯着卫怀济的袖子,将他往顾仁堂外面拽,还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卫公子,现下你必须跟我去一趟南竹客栈!我师兄中毒甚深,你需得救救他!”
卫怀济见她对这位师兄颇为关怀,心下泛酸。
当即,他轻轻拂开杏子衫姑娘的手,道:“救人不难。可姑娘得先让我弄清楚,我救的是谁?”
杏子衫姑娘此时有求于人,倒也不好再使性子。她正色道:“待救之人是我师兄,也就是元阳派的三弟子,江湖人称“眉峰山人”的岳匡物。”
“而我……”杏子衫姑娘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知道此刻若再不主动告知卫怀济自己身份,便实属无礼了。
于是,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道:“而我,则是元阳派的关门女弟子,任雪婵!现下,我任雪婵之所以有求于卫公子,皆因我三师兄中了极厉害的毒!此刻,他正等在客栈里,苦苦煎熬!是以,还请卫公子施以圣手!救我师兄于水火!您的恩情,任雪婵日后定当报答!”
说完这番话,任雪婵的眼里,已是泪光点点。
卫怀济见了,心中方觉心疼。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示意任雪婵在前方带路。
任雪婵会意。
她感激地看了卫怀济一眼,却来不及再客套,便赶紧引路去了。
到了南竹客栈,任雪婵带着卫怀济直奔二楼雅间。
二人“踢踢踏踏”地上到二楼,卫怀济便看到其中一扇门的木牌上,用红色毛笔工整地写着:“新岳”二字。
任雪婵只抬头匆匆扫了那门牌一眼,便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和其他男人住的房间不同。
这房里,竟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这香,既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
卫怀济心下纳闷儿:这种香,还真的是闻所未闻……
再往里走,卫怀济便看到了床榻上半坐着的岳匡物。
只见他黑白头发各一半,整张面容干瘪且呈现出一种饱经风霜之色。本就唇纹颇深的嘴唇,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骇人的紫色。
卫怀济不自觉地心下开始计较:这必不是任姑娘的心仪之人。可没想到,他们同门师兄妹,岁数差别,竟然这样大……
岳匡物见是自己师妹带回来的人,也不疑有他。
他对着卫怀济拱了拱手,便算作是见面的礼数了。
卫怀济放下药箱,吩咐任雪婵按照方子,先去煎药。
任雪婵得了令,一点儿都不含糊,立刻提着药材,去了厨房。
而卫怀济则坐下来为岳匡物仔细把脉。
待摸得岳匡物的脉相,卫怀济心下一惊,问道:“岳兄?可是蒙古那边的人伤了你?”
岳匡物的脸色,这时已呈黑紫。
闻言,他只得困难地点点头道:“不错。伤我的那人,正是来自蒙古的,‘花心太岁’曲阳楼。”
“曲阳楼?”卫怀济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紧锁。
岳匡物点点头道:“不错。这曲阳楼近两年才从蒙古来到中原。而他一到中原便投奔了臭名昭著的鬼门峰,还与我元阳派弟子结下梁子!今日,更是当着我的面,无缘无故地辱我师门!我哪能任由他,咳咳……如此出言不逊!便想着出手教训他!可是,他的功夫竟然相当不错,一套‘行云流水手’使的是炉火纯青。咳咳,你要知道,这‘行云流水手’在我们中原可是近二十余年都未曾出现过了!此时,却经他一个蒙古人的手,就这么轻飘飘地使了出来!家师虽也会这套掌法,可他却从未传于任何一人,包括我那最得宠的小师妹!其次,我思及,若真是家师传于他的,那他们便有了师徒之实。曲阳楼也必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辱我家师!咳咳……他就更不会故意来找我的麻烦!是以,我认为,他虽用了我本门武功,但必不是我本门弟子!咳咳咳咳!”
听到这里,卫怀济眉头微蹙,赞同道:“岳兄分析的有理。元阳派一向都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培养的也都是正义精忠侠士。曲阳楼的行事作风,确不似翁老前辈调教出来的弟子。”
岳匡物听后,奇道:“我私以为你只是一年轻小郎中。没想到,你对这武林之事,却知之甚多啊……”
卫怀济谦虚道:“我日日为人诊病,也只是道听途说一些罢了。”
岳匡物点点头,接着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是我元阳派弟子,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尊师,更是不该!是以,我一出手便没留余地!咳咳!我的功夫是家师亲传,对付此等小贼自是绰绰有余!咳咳……于是,二十余招后,他便渐渐落了下风。那贼子见打我不过,便欺诈我说,暂时休战。我依言停了手。可谁知,他却突然从左侧袖子里,掏出一个用千年寒铁铸成的容器!我看那东西似是有些眼熟!但还未待我忆起那是个什么东西,他却早已打开那容器、触动机关!倾时,里面便有许多细小透明的暗器飞了出来!我虽……咳咳……我虽极力闪躲,但还是有不少暗器,直直打进了我的身体里。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应是中了‘琉璃噬心毒’了。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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