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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漆黑的夜幕降临,数之不清的的白珍珠洒落凡世间,它们看起来像是一条条从天际而垂落的长丝玉线,暴风似荒古巨兽般奔驰,她晶莹剔透的长发微微倾斜着,在浩瀚月华下散发出璀璨的神华。
西南商行道,这是大通仙朝最大的一条官道,四通八达,上至大通帝都神河,下至西南临海,从清晨鸡鸣时起,过路者与商队络绎不绝,即便是时至夜幕,也有着些商队经过。
哆哆——
宽阔的大道上,一辆马车正在极速奔驰着,速度快如疾风,蛟马身披白色鳞甲,尽然大雨滂沱,山道难行,但在它的铁蹄下却是犹如平原般顺通。
大雨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色阴暗到繁星无光,月华也只是略见一抹淡银色。
随着道路越来越难走,马车颠簸的也是十分厉害,虽然蛟马视湿地如平原,但马车可没这本事,铁轮子咯吱咯吱作响,车里的贵人呼吁一声,蛟马的步伐渐渐停顿下来。
车厢里亮着青石宝灯,这是只有大通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的灯具,车厢内红衣夫人一脸疲倦的躺靠着,她头戴灿灿的真凰金钗,面容姣好,只是在长途的颠簸下略微显得苍白。若不是服饰乃中龄妇人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一名二十有几的贵家小姐。
沐寒苓俏脸苍白,声音有些无力道:“夫君,这一路颠簸,妾身有些乏了,不如在此地小歇片刻后我们再赶路吧。”
唐隐点了点头,一路颠簸,以妇人这样的弱身子骨确实受不了,于是附和道:“也好,如今大雨如注,今晚路过的商队怕也不多,不会叨唠道夫人,再此歇息片刻也好。”
说完这句话,没有了长途跋涉的颠簸感,沐寒苓躺安心的一笑,躺靠在狐绒上渐渐陷入了睡梦之中。
“哎……”唐隐看着夫人睡去,暗暗唉声叹了口气,他伸手提起摆放在窗边的行囊,低头解开,取出一本较为单薄的册子。
作为大通帝国的淮侯,在外人看来他是权势通天,即便是当今人皇也要给上几分薄面,实则不然。朝中之人都知道,天子对十三人侯看似关宠,实则是厌恶至极,智者皆知,这些所谓的恩惠和宠信都是暴雨的前奏。
今天初晨,人皇在朝堂中下达圣旨,将他的封地从皇城西郊转移到了临海城,在外人看来,这似是宠幸,实则其中凶险和波涛唐隐自知。
“也不知钰儿那边是否安全,迫不得已只能分散出行,哎……最近几年真是多事之秋啊!”唐隐叹息一声,想到自己那位傻瓜儿子,心里着实担忧的紧。
他翻开册子,这是临海城各路势力的名单,只要是显赫世家或是仙道宗门这里都有记载。
“救命……”漆黑的深夜里,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在冰冷雨珠的拍打声掩盖下,声音几乎犹如细针落地般不可闻。唐隐眉头微微一皱,掀开窗帘,借助青石灯的火光他能看清大雨外的世界。
那是一名穿着粗布衣的小姑娘,样貌却是看不清了,原本精致的五官上都是划伤的痕迹和污泥。小女孩似乎是不远处的江边爬来,身上沾了河里的淤泥与爬行时所沾染的草叶,她抬起头,那是一双亮如黑晶的眸子,炯炯有神。
二人四目相对,唐隐似乎能隐隐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
唐隐见识不凡,他能感受到——这是一双上位者的眼神,或许……她天生而不凡……
冰冷刺骨的雨珠拍打在她幼小的身躯上,沈燕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她才苏醒不久,或许在沉睡下去就真的醒不来了。
她虚弱的喊道:“救我,唐侯爷,不然你此行难以度过……张允要杀你……”
雨声虽大,她的话却一字不漏的落在唐隐耳中。
顿时,他虎躯一震,眼眸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然后猛然走向走向车厢外掀开挡风帘。
因为,那本名单册里临海城排名第一的人物就是临海城主张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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