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富贵的人也有他人难解之忧,忧怖怨憎原是人之常情。”景寒宵看着她。
烟云冷冷一笑,于是脸上泛出些鬼气,屏风上的花红得滴血。
“我妨碍到你们什么了?芳尘阁一带人人欢颜,究竟有什么不好,你们非要来找我的麻烦。”她好像懒得再周旋,图穷匕见,立刻就是一道灵光往景寒宵身上闪过来。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长思看见她灵光里裹满的怨气,心道这烟云简直自不量力。
房间外面还在吹拉弹唱欢声笑语,景寒宵就着琴声,把那团怨气堪堪停在自己面前,然后碎开一片。
“愿买愿卖,这原本没什么。”他把自己的长剑抽出来,慢条斯理道,“只不过你暗中伤人,就很不地道。”
烟云瞬间化作一团红烟散到房内各处,屏风上的彼岸花射出怨气极强的毒针。长思把瑶瑟护在身后,一边躲避花针,一边悛巡四处。
房内四处回荡着烟云诡异的凉音:“我何曾伤人?”
“受害人在这里,我差点被你害得半死,你竟然还有脸推脱。”长思躲着针,“姑娘,那香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景寒宵把剑幻成三个,一人面前一把,旋成一张圆形光饼,花针一碰便散。
“哈哈,香?小姑娘,我不过是养了种蛊虫,虫子的香能够唤醒你真正的内心。所以啊,不是我害你,是你自己厌倦了这人世,是你自己想死。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成全你们,这何错之有啊?”烟云突然闪到长思身后,冰凉的手触碰她的脖颈,“不要被世人所骗,你怎么知道哪个是真正的你。”
浓烈的香气几乎要撞破长思的灵壳,她赶紧捏了一团灵光,一掌拍在烟云脸上,可还没碰到,她就跟一团气一样散开了。
“你专取悲者性命,夺常人忧情。果真是古书上记载的那样,因为怕死吗?”长思喊道。
此话一出,烟云立刻被激怒了,她现出身来,像是交织着最烈的怨气与恨意,整个屋子都暗沉几分。景寒宵挡住她伸向长思的手,两个人终于货真价实得打起来。
长思估量了一下,靠吸食怨气修到这种程度,这烟云也是个人才。她拿出自己重新打造的折扇,精致的扇面一开,扇骨里的细长暗刀露出来。
顷刻间屋子里除了屏风外的木质器具都碎裂开来。长思守其后,对瑶瑟道:“你在这间屋子上布个结界,别让我们误伤到旁人。”
景寒宵攻其前,此人可谓是面冷心冷,毫不留情,没打几轮就祭出自己最厉害的招数,辣手摧花地程度令长思叹服。
烟云再怎么强,哪怕房内布满花针,她自己能化烟消散,可偏偏瑶瑟布了结界,景寒宵长思两人又攻势太猛,致使她打不过也跑不掉。堪堪半盏茶的功夫,就败下阵来。
长思的刀无数次触及她的皮肤,可她仿佛只是穿着画皮,皮肤割裂并没有血流出。精疲力竭之时,烟云终于仰天怒喊一声,然后又换上另一幅面孔,跪在长思面前道:“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不能死。”
景寒宵半边的眉挑起来,瑶瑟也走上前:“可是你早就已经不是活人了啊,现在只不过是一点记忆凝成的怨气,有什么死活之分呢?”
烟云好像听不见瑶瑟说话,只一个劲儿摇头,纱裙铺散在地上,周围全是花针碎裂成的红色粉末。她把嘴唇咬着,整个人苍白得像纸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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