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又夏季一般晴朗起来。
海南的天气就是这样,暴雨过后必定晴天。
早晨,和煦的阳光泻满整个校园,文曦上身着粉红吊带,下搭纯白裙子下楼来吃早餐。
拐角处,他已吃完拿着书朝对面走来,脸上泛着笑容。
文曦也灿烂笑开来,想起昨晚的事,忙又低下头,他亦不好意思,笑笑就去了自习。
今天周六,四号教学楼晚上不开门,大家把阵地转移至二号楼和三号楼。
二号楼离宿舍近,文曦就往二号楼来。
这边的规矩是晚上十点准时关门,比四号教学楼早半小时。
学院最近几年设置考研自习室,可谓深得人心,因座位固定,许多人为方便,把水壶、饭盒、枕头等都搬过去,进去第一眼感觉那儿像杂货铺。
而这边很不一样,第一是座位流动性强,随时占随时用,再有就是这儿不可以把书成天累月放课桌上,晚上楼管见没人来拿,就自行收到楼管室里去。
九点五十五分,楼管来锁门。
大家愤愤下楼,几个很冲的男生还打起口哨,你推我攘的。
文曦从后面下来,被那一伙人堵住。
其实,五分钟是看不了多少的,如果真在乎那五分钟,完全可以早来一点,或少发一条短信。
但大家似乎心里总不平衡,非得跟楼管争。
文曦愣在那儿,想返还回去从另一边楼梯下,不料他也来了。
看着这伙人胡闹,文曦便跟他静静站着。
“你晚上回去还看书吗?我请你吃水果吧,还报那晚的冰激凌。”快到路口那儿,文曦顿了顿,先了开口。
“……呵,我请你吃。”
“我请,那晚就‘敲诈’了你,昨晚又……我请,再不请,明年毕业就真的欠一辈子了。”
“……什么欠不欠的,那晚是有缘故的,本是我不对。昨晚……我请……”
看他说得这么轻巧,文曦也不再跟他争。
到得水果店门口,他回头问吃什么。
“你说。”
“我随便,你要吃什么?”
“这儿没有‘随便’,隔壁才有……”
“西瓜吃不吃?”
“吃……”
文曦在小卖部门前找了张桌子。
西瓜切得很大,见他用牙签切着吃,文曦也学他的样,切小吃。
“切这么大块,怎么吃?”他叹口气,像自我责怪又似乎只喃喃自语,放下牙签,停了一会儿又接着切。
文曦想,他又开始令人捉摸不透了,西瓜不是啃着吃的么?都切这么小了,还要切?
难道学哲学的男生都这么精细?
还是学哲学的男生都这么文雅?
文曦笑笑,低头认真吃起来。
文曦没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当然,也许是注视着自己而伸向了远方的视线。
文曦依旧认真吃着,动作拘谨如小孩第一次使碗筷。
见他还在看,文曦便停了下来,把牙签小心翼翼放好。
抬起头,正触到他望过来的眼睛。
那眼神似在守护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温柔到几近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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