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她身后,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地听到前头传来一句话:“多谢姑娘的心意。”
清清冷冷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本就心虚的我被吓了一跳,却发现对方正在向我道谢。
见我有些迷惘,她继而补充道:“听闻小姐说,她赠与我的荷包,花样子是你想出来的。”
断断没想到清鹤会为此向我道谢,我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称无妨。“不过是一点细枝末节的提议,还是小姐心灵手巧,才能绣制出这样好看的荷包。”
“姑娘过谦了。”清鹤语气淡淡的。我有些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对于眼前这位冰清玉洁的人来说,此类的奉承话倒显得太过虚假。
谢毕,她与我便再无话可说,沉默的氛围凝结于周身,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找了个借口便意欲离去。
刚走了几步,清鹤突然叫住了我。“姑娘瞧着伶俐,府外适合姑娘的差事想必一抓一大把,可却偏要入了这奴籍作甚?”
清鹤的意思很明显。入了奴籍,当了这府里的奴婢,生死皆在主人手中。除非主人突然大发慈悲,愿意放给奴仆一纸自由契,否则这辈子都将是个任人随意打发买卖的货物。
我愣了一下,不想她会问出这个问题。转身,对上一双冷淡却好奇的眸子。我反问她:“那姑娘当初又是为何要入府呢?”
她未料得我会这般反问,语塞了一下,而后答道:“……自是无奈之举。”
我道:“巧了,姑娘的答案与我不谋而合。”
若非迫不得已,谁又愿做这低人一等的奴才。
我回到了下人房,沉霜不在。自从我被调至二院后,便没人再能与沉霜调换扫洒的班值,沉霜不得不亲自动手,每日回来直嚷嚷着浑身疼,一头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白日要扫洒,晚上要幽会。没有好的休憩,任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果不其然,不日后,她病倒了。
杂役丫头在府中是最低等的。拿着少得可怜的月钱,没有主子的庇佑和偏爱。若是生病,不但要克扣本月月钱,还要花费不菲的数目去请郎中抓药。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沉霜,有些于心不忍,问她需要我做些什么。她眨巴着眼睛,眉色之间带着浓重的疲倦。
半晌,她开口,声音低低的:“告诉二爷,今晚我不能去了,还请二爷莫等了空。”
“……”我一时语塞,都这般时候了,沉霜心心念念的依旧是二少爷,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在我看来,她倒是真有些昏头了。
我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忙自己的事。若可以,我倒真巴不得二少爷空等一晚上。待到灯火初上时,我方想起沉霜的嘱托,便借口找了个空档来到二少爷的住处。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二少爷的住所。与其他主子有所不同,庭院内未曾见到一个传话丫鬟,偌大的庭院内显得有些空落,像是经常打扫却久无人居,颇有几分凄冷感。
我上前来到正中间的主屋,抬手敲了敲门,许久却无人应答。
莫非不在?可连个应门的侍从都没有,当真是奇怪。我正欲离开,却隐约听到侧屋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
好奇归好奇,可这府内秘事太多,若是事事都任由自己的好奇心肆意横行,怕是现在早已死了不止一次。
身为一个小婢子,于情于理,都断不敢贸然闯进,万一撞破了主子的私事,可绝非我能担起的。
然而,有些时候,事情绝非完全如我所愿。正当我准备离开,免得引火烧身时,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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