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假胡子
被潘大梅打过地方,从一开始的红肿疼痛,已渐渐变成了淤青酸痛。
江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直躺着睡,只能侧卧睡,还翻来覆去到天明。
吃完早饭,江蓠喊住眼看就要出门的江大军。
“爸,能不能给我两块钱?”
江大军回头看了她一眼,便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掏钱给她。正从厨房出来的潘大梅眼尖地发现了这一幕,马上没好气地说道:“还真敢说,这一开口就是两块钱,当家里是印钱的吗?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还敢要钱!”
江蓠笑盈盈地看向她,“要是三十块钱,我还真开不了口。”顿了顿,撩起了一只裤脚,露出腿上的累累伤痕,道:“爸,我被我妈打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皮,我想跟您要两块钱去买点正骨水来散淤。”
江大军果然脸色一变,看向潘大梅的眼神很是阴冷。潘大梅没曾想过江蓠真的会把身上的伤给人看,收到江大军眼神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他掏出十块钱,递给江蓠,“去卫生所,找张伯瞧瞧。丫头你受委屈了。”江大军愧疚的神色并不作假。
江蓠眼眶瞬间就红了。重生回来,家里鸡飞狗跳的事,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的心从凉到冷,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而事实却是,她也渴望有一份正常的亲情。
潘大梅见江大军一下子就给江蓠拿出了十块钱,自然是不依的,正要大闹上一场,江大军说:“你要是再闹,就带着恩思回娘家住一段日子!”
潘大梅气得胸口发疼只能狠狠地干瞪着江蓠。
把家务活做完,江蓠换了一件勉强还能外出的衣服,裹了裹脖子处的衣领,便出了门,往卫生所方向走去。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外头虽然风大湿冷,但一点也不影响望山村村民要过大节的热情。各家各户都大门子敞开着,远远地就看到一些妇人或少女,拿着篮子框子在冲洗,在扫地拖地,在擦门洗帘,各种洗刷声不绝于耳。江蓠想,等她买完正骨水回去,家里院子中应该已经堆满一大堆东西等着她洗刷了吧。她确实没想错,虽然前两天江蓠已经把江家大扫除一遍了,但潘大梅此刻正在满家里拖拉一些长年不洗的物件放在院子里等着江蓠回去收拾。
望山村的卫生所,一开始确实是乡镇拨款筹建的卫生所,但后来发展着就变了质,如今早已成了私人小诊所。还是一个设施不太齐全的小诊所,诊所里面的人员结构也是简单得可怜,以前赤脚医生出身的张伯主诊、张伯的儿媳抓药配药。当然,诊所里面也卖一些便民的软膏、药片、药水等等。村里的人还是照旧习惯把这里叫作卫生所。
“张伯,给我一瓶正骨水。”江蓠把钱递给正在玻璃柜台前打盹的老人。
张伯清醒了过来,抬了抬眼镜,“是江蓠丫头啊,”他接过钱,从玻璃柜子里面摸出了一瓶盒装的正骨水,“跌伤了吗?需要张伯给你瞧瞧吗?这伤筋动骨,可是大事啊。”
江蓠笑吟吟地接过药水,说:“小伤,不用瞧,用这个,几天就好!”
张伯也没有坚持,打开钱柜子,给江蓠找钱。
“张伯,给我来几片退烧药。”一个明快带着些许磁性的男音突然响起。
江蓠好奇地转过头看向来人,好一张刚毅阳气的脸!有些黝黑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斜飞浓密的剑眉,搭上幽暗深邃的眸子,乍一看不觉得什么,再一看,很是狂野不拘,邪魅nn。英挺的鼻梁,薄而轻抿的嘴唇,呃,有点突兀有点粗糙的小胡子江蓠上辈子在商场上阅人无数,她十分确定眼前这张脸暂时是被肤色给蒙蔽了,如果换一个肤色的话,其实五官很是刀刻般的俊美,当然,需要忽略那簇小胡子。而他的身形,修长高大却不显得粗犷,身上全是神秘阳刚的气质咦,这个人,好面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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