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童爷爷,你德高望重,却为何不来救我?”那只手谄媚道。
鹤童听不得别人捧他,顿然飘飘然起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那手道:“虽然我也属妖族,但通真达灵,不失为神仙中人。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便好。”
“甚好甚好,我如今拜你为师,你帮我出这金缕山吧。”
鹤童听见别人称他师傅,顿时飘飘然上飘飘然。类似的事情也曾听过,他甚是有经验地起身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八字佛贴,顿时有些失落。复又回头问道:“这佛贴没有,你不能自己出来吗?”
“唉……爷爷啊,你莫要拿那个猴儿跟我比,我当年的所作所为可比他严重多了。这山不是活的,是连着夜摩天长出来的,如今要是想出来,只得……只得借老爷爷修行一用了。”
“此话何意?”鹤童深知自己的修行乃是妖界罕见,但从不曾见识过自己的厉害,如今被这只手左一声爷爷右一声爷爷的,早已忘乎所以。
“只需……只需割肉喂山,山自然开。”
鹤童听了颤了一下,割肉喂山,听着便疼的厉害。
“爷爷,我在这山底下,看不见太阳看不见月亮的,也不想活了。若是今日不能救我,那就没人能救了。”手说罢长叹一声,再不言语。
鹤童心下不忍,犹豫了许久,拾起地上的石片对着自己的肚子狠狠剜下一块肉,啥时间献血喷涌而出,所落之处,红花绽放甚是感天动地。
他是人参果,因而果肉落地便很快融进了土里。只听山体内部轰隆作响,然后一瞬间,山石崩裂,鸟兽齐鸣。鹤童被震的跌落好几层,待到山渐平息,方才能扶树站稳。
眼前稳稳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对襟袍的男子,毕恭毕敬的跪在他的面前,男子的双眼是清澈的水色,眸子深处满是多年来的委屈。他不禁想,年轻就是好,但为什么偏偏喜欢穿一身黑?现在的年轻妖的审美跟自己当年可太不一样了。
“师父,隐雾出山,全靠师父,今生今世,做牛做马。”
被人喊了师父,鹤童早已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乐呵呵将他扶起。从此不管风吹雨打,鹤童都带着他在金缕山界练功修行,直到他消失为止。
再有他的消息之时,便就是寒梅杀人,隐雾成魔了。
到底是隐雾遇见寒梅因而触发了魔性,还是寒梅受隐雾教唆所以堕入魔道,此时此刻已然说不清楚。但鹤童自始至终一直相信,他所带出来的隐雾,绝不会是十恶不赦无可救药的混世魔王。
他以为自己能够感化他,但当他看见他殷红的双眸再也变不回当年的水色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皆是枉然。
而他不曾明白,当初将金缕山劈开,让他重见光日的那一天起,便是一切浩劫的开端。
再说那旋涡二次所及之处,已是一片狼藉,哪里还能看出荷心用心布置的水府的精致。
正当荷心愤怒之时,只听有人笑吟吟道:“荷心,好久不见,今日路过此处,不来看看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当年的情意呢。”闻声看去,那一席红衣,笑容邪魅的女子,竟是不久前刚刚想谋害自己的莲枝!
荷心大惊失色,一把将鹤童推进深水里,然后恨恨道:“今日你来正好,我也有账要与你算清,你我便好好过一过手,将往日的恩怨做个了结!”
诗云:
天灾苦困遭磨折,人事凄凉喜命长。
若得英雄重展挣,他年奉佛上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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