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宁意，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只是因为，属于宁意的这张面具呆的久了，他有点儿摘不下来了罢了。

“这样就很好啦，只要郡主姐姐需要，我随时都能出现的。”

帝玺听到宁意这么说，却挑了挑眉，虽然她的眼角仍然有一点精英的泪花，可是看得出来，帝玺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一点儿了：“苏卿离，其实，你现在跟阿意已经很像了，大概是因为你用阿意的身份待在我身边太久了，所以渐渐地，你也开始同化了。”

苏卿离有些尴尬地咳咳了两声，显得有些不自在：“是么？我倒是没觉得。”

“阿意最特色的一个动作就是遇到事儿的时候喜欢挠后脑勺，你有好几次都下意识地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后脑勺，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是阿意，所以才强行压下来了这种习惯，对么？”帝玺说着，目光也越发平静了起来：“其实阿意说的对，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不应该把你们分开看，就像是殿下说的，鲤姐姐也好，黑婆也罢，其实也都是一个人，如果非要用姓名去分辩一个人，那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帝玺本来就是一个很玲珑剔透的人，再加上她生活在人间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一般人，所以，帝玺渐渐地也开始向着神明一样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渐渐变得更加豁达和通透。

她连苏君离就是连城这种事儿都能接受了，苏卿离是阿意这件事，时间长了，自然也能慢慢消化掉的，帝玺对自己有信心，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渐渐适应，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仍然希望阿意是阿意，苏卿离是苏卿离罢了。

他们就算只是同一个人，帝玺也不会嫌弃，甚至还会很欣喜，因为他们对帝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宝物。

“你能这么想那便是最好的了，阿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骗你，但是在我还是宁意的时候，我的确不能拥有太多自己的思维，因为若是我的思维太多，必然会被洛羽他们察觉，我那个时候还不适合出现，希望你能体谅我。”苏卿离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洛羽。

洛羽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听到苏卿离提到自己，他嘴角的笑意便越发深邃了：“这话说得好像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对你没有意见一样，苏卿离，你作为天君的这么多栽时光，竖笛有多少，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苏卿离对此倒是没有反驳，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树敌颇多，甚至有不少都是类似洛羽这样的人物，这群人若是有朝一日想要对自己下手，那么，他是绝对不容易逃脱的。

“我其实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其实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不仅仅是阿意这个名字，还有许许多多你苦心孤诣留下来的暗门，你的辛苦其实我都是知道的。”帝玺苦笑了一下：“哪怕是壁国宫廷政变，我也知道你曾经帮忙出过力，我都知道的。”

帝玺本就不是冥顽不灵的人，有些话就算苏卿离不说，她也未必就不知道，只是知不知道是一档子事儿，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档子事儿了。

就像是苏卿离与她一样，他们之间或是有误会，又或是难以解开宿命的纠葛，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把她和他捆绑在了一起，谁也无法挣脱对方，而最后留下来的，也是他们最深切的怀念和相濡以沫。

“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再如何解释也无用。只是对于宁意的事情，我本来希望等到一个比较成熟的时候再告诉你的，可惜的是，你从来都这么聪明，我知道瞒不过你，却没想到会在魔域就把这件事给说明白了。”

苏卿离也有些无奈，因为按照他本来的想法，帝玺本来不该在现在就知道他就是宁意这件事的，可是，他还是说给帝玺听了，因为比起帝玺是倾渊这件事，自己是宁意这件事完全不值一提。

帝玺点了点头，随即眼底又闪过了一抹疑惑的神色：“不对啊，还有一点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天君，还能是魔尊？阿意既然是魔尊，而且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了，而你又是阿意，岂不是证明了你……”

帝玺之前一直很抗拒想这件事，也正是因为在她的意识之中，天君就是天君，魔尊就是魔尊，所以，帝玺才确认，自己的估算应该没有错，阿意不可能是苏卿离，可是现在，事实已经明明白白摆在了她的面前，也不由得她不相信了。

“因为，我在剥离洛羽的神魂的时候，就已经触犯了天条，当时你或许看不出来，但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被魔气给沾染了，。这样的情况我曾经也遇到过，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严重，只觉得自己稍微注意一下，还是可以把魔气给逼出去的，可是让我措手不及的是，我显然轻估了这一股魔气的能力，它蹿入我的体内之后，便难以剥离了。我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办法彻底将它清除，而后来，我为了帮助夜陵立国，再次触犯了天条，这一股魔气便难以遏制了。所以那个时候，我选择了剥离了一部分魂魄注入藏灵匕，算是给你一个指引，再之后，便是我潜入了宁山之中，试图借用宁山的清气逼出魔气，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魔气没有逼出来不，本来清气鼎盛的宁山，竟然因为我而魔化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入魔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了，可以说，从我把洛羽的神魂剥离出来给你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会是新的魔尊了。”

苏卿离说着，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嘴角的笑容其实非常勉强，帝玺看得出来，这样的认识对苏卿离来说有多么残忍，毕竟这个人曾经是天君啊……

可是，让帝玺没有想到的是，苏卿离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说道：“一开始，我的确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我本来应该是天神的，可是，我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因为我是魔尊，对三界来说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因为我拥有的，或许是魔域的人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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