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玛轻轻扣响大门,从里面传出凯尔萨斯疲惫的声音:“进来。”
凯尔萨斯十分不雅地坐在椅子上,两腿支在桌子上,脑袋靠着椅背双目紧闭,完全没有一丁点王子的威严。
先前摧毁太阳之井的行动中,即便经过了严密的计算,为保证月之水晶逆向传导的魔法能量足以令太阳之井过载,凯尔萨斯与罗曼斯、阿斯塔洛三人不得不竭尽全力,几乎透支。
“王子殿下。”安格玛躬身行礼。
“坐。”凯尔萨斯睁开疲惫的双眼,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
安格玛轻轻点头,恭敬地坐到凯尔萨斯对面。
“我必须向你道歉,或者说,向所有同胞道歉。”凯尔萨斯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迫在眉睫的威胁,但我却从未把天灾军团放在心上。不得不承认,我错的很离谱与生俱来的傲慢摧毁了这个王国,摧毁了我父亲。如果我能听取你的建议,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此时的凯尔萨斯满脸懊悔,与平常的模样大相径庭。他眼睁睁地看着奎尔萨拉斯毁于一旦,人民遭受屠戮,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的了?更何况,是这一切早就被自己的顾问预见到了,可他却置若罔闻。
这位逐日者末代子嗣,在漫长的生命中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悔意。
在自己的子民面前,他是强大、威严而富有感染力的,所有人都会将走出困境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视他为精神支柱。
但关起门来,凯尔萨斯也会因迷茫和无助而气馁。
“殿下不必自责,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逝者已逝,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秉承他们的遗志,让古老的奎尔萨拉斯王国重现辉煌。”安格玛轻声说。
凯尔萨斯转头看向窗外,半晌后回过头来,苦笑道:“和我说说你的成长经历吧。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拥有了如此n远瞩的目光。就当是闲聊。”
说罢,凯尔萨斯又将身子靠进了柔软的座椅,闭上了眼睛。安格玛知道,他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王子殿下,n远瞩的目光并不来自于成长经历,而是我对历史进程的熟知。
这样想着,安格玛开口说道:“我生于日冕村的平民家庭,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于巨魔的袭击。安瑟隆先生收养了我,他是我的魔法启蒙老师。”
安瑟隆还有另一个称“指引者”。后世他会在银月城外的莹语水池开门授课,免费向平民学徒传授魔法的知识。他是安格玛的养父。
“十岁那年,我考进了法瑟林学院。在王室的资助下,完成了魔法学徒和初阶法师的学业,不过后来我并未留在学院进修,而是去达拉然高等魔法学院学习了两年。然后就都是您知道的了,殿下。毕业后我被您发掘,成为了您的顾问,直至如今。”
位于逐日岛的法瑟林学院,又名法瑟林皇家魔法学院,是由逐日者王室建立的高等经魔法学府。这里称“魔导师摇篮”,为奎尔萨拉斯培养了众多出色的法师,这些人后来大多数都成功通过了魔导师资格评选。
凯尔萨斯突然看向安格玛,轻笑道:“可不是我发掘的你,是兰娜瑟尔那个家伙。”
安格玛一愣。
凯尔萨斯继续说道:“那阵子我做了很多魔法实验,一连半年的财政预算都严重超支,压得负责账务的兰娜瑟尔喘不过气来。她向我请求一名助手,我允许了。于是她就选中了你至于为什么把你塞进我的顾问团,因为一名低阶顾问的工资,远比来自达拉然的会计师要低得多。”
安格玛不禁为之汗颜。担任凯尔萨斯的顾问已有三年,但最开始的那一年,他整天都被王子的亲随兰娜瑟尔强拉着做账务工作,连吃饭睡觉都是在成堆的账本里。
没办法,凯尔萨斯的开销太多了,吃穿用度自不用说,真正占大头的,是从未间断过的各种魔法实验,每个月花掉的金币,足够置办达拉然地价最贵街道的一套豪宅。
几个月过去,当兰娜瑟尔发现安格玛完全能够胜任自己的工作,便把账务上的事情都扔给了他,当起甩手掌柜,成天游山玩水乐此不疲。
安格玛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后世的“鲜血女王”兰娜瑟尔,还有这样的一面。
“直到罗曼斯告诉我,那个总被兰娜瑟尔欺负的年轻顾问不仅利用业余时间通过了达拉然中阶资格考试,还发表了几篇关于兽人历史的论文,在达拉然引发很大轰动,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埋没了一个宝贵的人才,所以就把你调回了身边。”凯尔萨斯说道。
安格玛庆幸道:“殿下,多亏您的明智之举,否则兰娜瑟尔不累死我是绝不肯罢休的。”
“哈哈哈”凯尔萨斯开怀大笑,“难得遇见一个这么老实的孩子,她当然要物尽其用了好了,休息结束,我们来说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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