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了许问辞职的事,但还是想请他做个中人,帮忙跟大老板解释。
许问委婉地拒绝了。
他中文系出身,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专业知识。有时候设计部门跟施工方讨论正事,他听懂都很困难。这种情况,他怎么帮忙跟大老板解释?根本不懂的东西,怎么说清楚!
不是科班出身,真是麻烦
能学,他也想学啊。
许问长长吐出一口气,仰天倒在台阶上。
夜凉如水,石阶透肤传来凉意,完全不复白日的炎热。
球球又在舔他的手指,许问回过神来,低头问道:“你渴了?”
也对,中午到晚上,他办完继承手续就到这座老宅来了,别说球球了,他自己也一滴水一粒米没进过。
荆承不会打算把他饿死在这里吧?
不管怎么说,得先找点水喝。
许问坐起来,抱着球球走到后院那口井的旁边,探头看了一眼。
月光照在井中,镜子一般反射着光芒。
不错,井里有水。
但是要怎么把它打起来呢?
许问的目光落到旁边那个破烂的木桶上。
他弯腰拿起木桶,心想:修什么宅子,能先把这桶修好喝点水也是好的。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许问突然脚下一软。地面上像是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吸力,拉着他向下落了下去!
许问只觉一沉一浮,强烈而短暂的失重感袭来。
等到他清醒过来,他第一时间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了。
黑暗变成了明亮,安静变成了嘈杂,好几个人同时在他身边说话,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又闹鬼了?
许问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中年人抚着胡须,矜持地道:“多说无益,半年后才能拜师,能不能入门还要看小子们这半年的表现。”
这中年人身材不高,身穿一袭长衫,看着有点不大自然。许问首先注意到的则是这中年人穿着的是古装。不是仿古汉服什么的,就是古装。
不仅是他,周围围着他的那些人也是一样。所有人的穿着都跟许问熟悉的那些完全不同。
这些人正在讨好那中年人。
“师傅说的是,我家小子交到师傅手上,师傅尽管管教,该打打,该骂骂,绝没有二话!”
“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能收下铁棍就已经是他的福气,有没有造化,得看他自己。”
中年人露出满意的表情,目光往这边扫了过来。
许问渐渐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小院子里,身边站着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他们同样穿着古装,衣着破旧,但浆洗得很干净,一看就是家境不好,但为了来这里做足了准备。
这是家长送孩子上学吗?
少年们明显有点紧张,中年人看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站直了身体,还有一个矮个子拉了拉衣服下摆,让它更笔挺一点。
相比起他们的慎重,东张西望的许问似乎有点不太着调,中年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些人又奉承了一阵子,终于离开。走之前,他们各自拉了自家孩子仔细叮咛,也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走到许问面前跟他说话,让他听师傅的话,好好孝顺师傅,勤快点儿,眼里要有活。
许问茫然点头,那汉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向师傅抱了抱拳,走了。
这鬼闹的感觉好真实啊。
最后院子里只剩“师傅”和许问以及这几个少年。
师傅没直接跟他们说话,而是挥手叫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指着他说:“这是你们周师兄,你们以后听他说话,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少年们纷纷行礼,许问下意识地跟着一起作了个揖。周师兄也不还礼,笑着对师傅说:“师傅,交给我,您尽管放心!”
师傅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他,果然背着手走了。
周师兄恭敬地目送师傅离开,转过脸来就变得冰冰冷冷。
“你们几个,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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