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千玑拉着她的手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留在我身边也没有必要,大哥的身体也还没有完全康复,你去照顾我才放心。”
见疏影红着眼睛不答话,她又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去吧,你陪我走得已经够远的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京城不会再有太平的日子,你去了暨阳,我们日后才能有相见的机会。”
疏影过了许久才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用力地回握着卿千玑的手,泣不成声道:“公主,让奴婢送您出嫁吧,等大典过后,奴婢就去暨阳,不在京城做您的拖累。”
“你不是我的拖累哦,你和大哥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有你们在,再大的困难我都能挺过去。”卿千玑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脱下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地给她,“暨阳路远,你要多加小心,这个给你防身用。”
疏影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不舍地望着她道:“公主,那你怎么办呢?”
“我呀,我有他啊,你放心吧。”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卿千玑低垂着头,藏住了所有的情绪。
疏影知道她指的人是谁,思忖了片刻后,还是跟着点了点头。墨世子在的话,她是放心的。
一眨眼,登基大典的日子就到了,卿千玑最后一次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望着铜镜中明艳如花的女子发怔。
如玉般洁白的纤指抚上自己的脸颊,娇嫩细腻,莹白透亮,这真的是她最好的年华了,在这样的年岁里,如果能嫁给自己爱慕的儿郎就太好了。
要是下辈子还能遇见他就好了,她不要什么王权富贵,就做一对平凡夫妻,在坊间磋磨着岁月到老。
“公主,吉时到了,该上花轿了。”疏影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在卿千玑点头后,替她蒙上了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
疏影小心地搀扶着卿千玑出了闺阁,待到了侯府大门口时,她抬头望着来接亲的队伍,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花轿旁的喜娘一直在催促,她也就匆忙地将人送上了花轿。
等锣鼓和唢呐声都已经飘渺的听不见的时候,疏影看着远去的接亲队伍才回过神来,花轿要从皇宫正门过,应该是往东街口走的,现在怎么朝着完全相反的西街走呢?
再者,花轿虽然华丽非常,但它就是顶花轿啊,为什么不是凤仪啊!这是哪来的糊涂队伍,是不是接错了人啊!
这样想着,疏影就想叫上侯府的家奴去将自家主子抢回来,谁知道她刚一开口喊,就被突然出现的寒翎捂住了嘴巴。
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疏影用眼神在质问他:你干什么呢!
寒翎还是一如往常的话少,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我查过了,来迎亲的是墨王府的人,没问题。”
疏影扯开了他的手,第一次失态地嘶吼道:“没问题你个鬼啊,是墨王府的人来接才是问题大了好吗?公主若是知道自己上错了花轿”
寒翎低头深深地看她一眼,继而应答道:“她应该会很欢喜的。”
好像是这样啊疏影和寒翎确认了眼神,然后又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长街,咬着手指喃喃自语:“这样不会出事吧?”
“墨世子是不会让咱们主子有事的,只要主子没事,那我们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寒翎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腰间的剑鞘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我虽是公主的暗卫,但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保护我们啊。”
疏影笑中带泪,望着他轻声答道:“好了,公主有世子了,咱们去暨阳吧,等她办完了京中的大事,得偿所愿后,回来暨阳和我们会和的。”
“你走吧,我在京里守着主子,真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疏影不再纠结,冲他盈盈一拜郑重道别后,转身进了侯府。
花轿内,卿千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地觉得不太对劲,所过之处太过安静,从来没有听见过宫女太监们的行礼声。
她低声唤来一旁的女司仪来问,女司仪只答花轿要先从崇德门进,到凤梧宫过一圈,等皇上行完登基大典后再过来挑盖头,二人再同去凤凰台行封后大典。
卿千玑抿了抿唇,也没再多问,仔细想想,京中现在也没人再敢来找她的事,于是也就压下了心底那股莫名的感觉了。
她由司仪搀扶着进了屋子内,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上,然后就是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因为蒙着红盖头,所以也不知道屋中的景象,更不敢做出有损仪态的动作,只能规规矩矩的端坐着,双手平放在膝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了一阵阵雀鸣声,鸟雀都回巢了,想来天色也不早了。
卿千玑的肚子早就饿得不行,透过红盖头的缝隙望着自己紧紧攥在一处的小手,实在是忍不住了,试探着唤了一声:“王司仪,你还在吗?”
没有人答话,卿千玑挪了挪屁股起身,准备自己先找点喜饼填填肚子。
“吱呀”
有推门声响起,她三两步退回到床边,奈何喜服的裙摆实在太过华丽繁复,勾住了绣鞋尖,她就这么丢人地跌坐在了地上。
卿千玑正想着寻个什么借口能缓解尴尬,顺便怎么起身才能优雅一些,却听见头顶上传来男子的一声轻笑,声音压得低低,一直侵袭到她的心头去。
有外人进来她也顾不得什么端庄了,正想着起身,刚一站起来却又觉得两腿发软,不是吧?她不会是饿得晕了吧?
踉跄着走了两步,猛地跌进一个带着夜风凉意的怀抱,卿千玑甩了甩脑袋,突然觉得这下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她的身体变得格外的敏感和脆弱,面前的男子触碰到了她的指尖,渐渐与她十指相扣,就像有羽毛在轻抚她的肌肤,传来痒痒的难耐触感。
“你好笨啊。”
头顶上响起男子暗哑的声线,格外熟悉但又实在辨认不出是谁,卿千玑扯下了红盖头,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得和她相拥的这个男人的温度。
思绪变得尤其缓慢,在这个男人解开她的腰间的衣带的时候,卿千玑逐渐反应过来,哪个杀千刀的给她下药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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