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来放疗之前,罗欢先是休假,接着出去进修,这两人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
“罗姐,”李博称呼了一声,自我介绍,“李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罗欢愣住,这人说话这么省字的吗?
“我还不会摆位呢,以后就麻烦你带我了。”罗欢再次主动和李博说话。
李博点了下头,恰好这时出束完毕,李博用遥控器开了防护门,走进机房。
“哈哈哈哈,”沃琳被罗欢那一脸懵逼的神情逗乐,“他不爱说话,轻易也没什么事能触动得了他的情绪,所以他表情也不怎么变化,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那要怎么跟他交流呀?”罗欢第一次碰到这种同事。
沃琳道:“技师的活是有操作规程的,你只要按照操作规程来,基本不用语言交流,只看他眼神就行,他眼睛会说话。”
“啊哈?”罗欢惊讶。
刘碧玉和郑冬冬母子先后进大门,已经做了二十五次放疗的刘碧玉,因肿瘤压迫神经而产生幻觉的现象已消失,这次没有要儿子扶,是自己走进来的,趴在操作室窗口报名:“刘碧玉到,郑冬冬到。”
“好的,”沃琳将母子两个的姓名登记在记录本上,夸刘碧玉,“阿姨,您精神眼见着越来越好了咧!”
“好是好,就是水杯离不了手,”刘碧玉又是喜又是愁,“喝水多了,老是上厕所,麻烦。”
她的癌细胞侵犯周围组织比较广,放疗受照射面积也就比较大,即使第一疗程后缩了野,还是有部分腮腺包在照射野内,腮腺受照射剂量超过限值,唾液分泌减少,造成口干现象。
郑冬冬和母亲同样已做了二十五次放疗,因受照射面积小,腮腺接受的辐射剂量也就小,目前郑冬冬还没有觉得口干。
“没事的,阿姨,”沃琳安慰刘碧玉,“这不过是暂时的,会慢慢改善的。”
至于改善的时间是早还是晚,因人而异,以刘碧玉的病程分期,还能不能改善,这个也不好说,不过,给人以希望终归是好的。
“是的咧,我的主管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刘碧玉眯眯笑,看起来挺乐观。
沃琳给刘碧玉摆好位出机房,一进操作室,就感觉出了大写的尴尬。
不是她尴尬,而是罗欢尴尬。
身后防护门关闭的声音,都没能打破周围空气的凝固,除了李博左手操控防护门遥控器的轻微动作,右手手指摁下出束键时一闪而过的动作,李博和罗欢如同两尊神佛,一动不动。
沃琳好笑:“你俩这是在下神呢?”
李博神情丝毫未动。
罗欢道:“我只听你说他不爱说话,却不知他不爱到这个程度,我和他说了半天,愣是没听到他一个字,合着我这半天都在对空气自言自语来着。”
“哈哈哈哈,”沃琳起哄,“他没有回应,说明你没有说到点子上,你继续。”
罗欢这种有家有室的人,和同事套近乎的话题,大多喜欢问些家长里短的事,而不管李博心里活动是怎样的,他表现出来的向来是对这种事完全无感,罗欢自然得不到回应。
“算了,”罗欢摇头,“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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