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个中年大叔,看余斗斗像看到自己孩子一样,一边包扎,一边不停地念叨。
“小姑娘呀,你这伤口很深呀,都快见骨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留疤是在所难免了,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护呢?”
这大叔,一边说,还一边可惜的咂咂嘴摇摇头,简直是火上浇油,一旁的林都一听会留疤,心情一下就黑了。
而与他相反的余斗斗,一听会留疤,眼睛都亮了,会留疤呀,哎呀,太好了!就是好像疤不够大呀,可惜了,再大点就好了,这额头才拇指大小的疤,对她好像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二人的心思简直是南辕北辙,完全两个极端。
林都见不得余斗斗的脸上有任何损伤,余斗斗恨不得自己直接毁容,毁得越大越好,只要不吓着人就好。
“好了,包扎完了。”医生拿着剪刀剪完绷带后说道。
“好了?那我可以走了?”余斗斗一听,赶紧准备跳下凳子走人,面对林都,实在压力太大,小心脏承受不住呀。
“那可不行,那这伤太大,万一发炎,到时就真的麻烦了,得挂瓶消炎水才能走,我来配药,那去旁边小屋等着。”
医生一听余斗斗说走,赶紧拉住她,指着旁边小房间说道。
“啊!还要挂水呀,医生,能……,能不挂吗?”
虽然林都的眼神嗖嗖嗖像刀子一样朝她射来,但她实在是不能再多呆,硬着头皮问道。
“不行,必须挂水,要是发炎,到时会麻烦数倍,疤痕会更大,快过去。”医生不由分说推着余斗斗就进了屋。
余斗斗站在门口还想做一下垂死挣扎。
林都不由分说将她拽到一张躺椅上,按住她肩膀让她坐了下来。
余斗斗被林都一系列动作搞得一愣一愣,也忘记了挣扎,反应过来时,已经安安稳稳坐在了挂盐水的专用椅子上。
余斗斗想要说些什么,可她刚想开口,林都一个眼神扫过,余斗斗寒了寒,闭起了张开的嘴,识相地把话咽了下去,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等待医生过来。
余斗斗原本想说,她还得去网吧打工,金哥一个人兼职两人的工作估计是忙不过来,而且等挂完水就超过12点了,学校宵禁时间就到了,到时就出不去了。
可林都那眼神满含警告,余斗斗从林都的眼神里看出,林都此时的心情极端不好,自己如果开口,估计也会直接被灭,余斗斗是个有眼力见的,想了想,觉得这会还是明哲保身为上,果断选择了闭嘴。
闭嘴后的余斗斗内心不停在检讨自己,到底为什么自己面对林都就这么虚,这么弱,她原本不该如此的。
左脑说:林都跟那阎王爷一样,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遍体生寒,谁能抵挡,要不也不是杀神呀,听说是男女通杀的哦,那我余斗斗自然也是不能抵挡住的,这不能怪我怂。
右脑说:余斗斗呀余斗斗,其实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归根结底,林都对你来说还是跟别人不一样,你把他放进去了,虽然你还在抵抗,但不可否认,他乘风破浪地闯进到了你的世界,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而且,你自己也有放水的嫌疑哦!
左脑右脑一番天人交战,两种想法此起彼伏,不分胜负,最终余斗斗的中枢神经再一次扮演了调和者的角色,也得出了最中肯的结论,让余斗斗无从反驳。
对,结论就是,余斗斗,你其实不是怕他林都,而是你在享受他给你的特殊,给你的关心,你太缺乏来自别人的真心实意的发自内心的关心,如今有这么一点点放到你的面前,你就贪婪地想要去努力抓住,甚至想要更多,你又何必找那么多的理由去逃避这个事实,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走进你的世界,你这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步,你要打起精神来,好好保护自己,在自己不够强时,有什么资本让自己这么肆意妄为呢?
余斗斗一边剖析自己,一边将自己松动的心墙又糊了起来,从外面看起来依然完美无缺,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已经不堪一击。
林都的余光扫到了余斗斗的配合行为,让他火烧火燎的心情稍微降了点温。
自从林都听医生说,余斗斗的伤口太深,即使愈合也会留疤,心头就开始恼火,他怪自己没能早点阻止余斗斗去网吧工作,他虽然不问世事,但多少知道网吧那地方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状况,居然任由她在那鱼龙混杂的地方打工。
虽然那个地方他也去看过,觉得环境比其他的地方要好点,虽然他还安排了人在余斗斗打工时在一旁看着点,但不管怎样,结果就是他没能阻止意外发生,这就是他的错。
如果那个碎片歪一点,就不仅仅是额头的问题,有可能伤到眼睛,那后果更不堪设想,林都想想都后怕,整个人也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静静坐着的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虽都心思百转,却终将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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