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隔着一道屏风而已,连身形面容都隐约能瞧见,顾昭蘅和庄婧说的话,钟远琛自然也听得见。
因而瞧见清云过来时,他也并不觉惊讶。
“钟公子,”清云福了福身,“劳您走这一趟。”
“职责所在。”
“可如今这大冷天的劳烦了公子,我们公主心底很是过意不去,请您喝盏热茶,用些糕点,也算是聊表心意。”
钟远琛忽的勾了勾唇角,俊秀英挺的眉眼间盈满笑意,“如此,多谢殿下体恤。”
清云压低了嗓音,又瞧了瞧左右:“不知今日公子来时,太子殿下可有交代什么?”
“并无。”钟远琛也还没想明白。
京都安稳,顾昭蘅出行又是在帝后默许之下,身边必然有暗卫跟随。
分明从前也有这样的事儿,可只有这一回,太子殿下特特召他到了东宫,又让他随行护卫。
“多谢公子告知,”清云压下疑惑,又一脸为难:“还有一事……”
“让阿婧放心。”钟远琛干脆道。
清云点点头,这才福身退下。
钟远琛抬眸,深深的望了一眼屏风上的剪影。
虽然连面都不曾见到,可……只是这样看上一眼,他竟也觉得满足了。
钟远琛抿了口侍者端来的清茶,压抑多时的思念却更加汹涌。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忍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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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宽心了?”顾昭蘅轻嗤一声,也只有老太傅,才能让阿婧怕成这个样子了。
庄婧眨眨眼,朗声道:“三表哥那般正直坦荡之人,哪里做得来告密这样小家子的事儿,我自然放心。”
顾昭蘅险些叫她的厚脸皮气笑了,“钟公子行事磊落,自然不屑告密。但你们兄妹情深,为着你能少出些纰漏,到庄老太傅那儿说上两句,哪就能算是告密了?”
庄婧半点不怕,幽幽道:“可阿蘅,我若叫祖父禁足,拘在府中,又有谁能来给你送名册呢?”
顾昭蘅:“……”
怎的过了这么多年,跟阿婧比起来,她竟还是在口舌上落下风的那个!仿佛她那么多年都白过了一般。
“还是请钟公子过来一叙。”
“……”
清云在一旁听得直抿嘴笑,她们公主还是同庄姑娘一起时,最是开怀。若是皇后娘娘瞧见了,想来也会高兴。
她们在这儿品茶听琴,消磨起时间来倒是快得很。
冬日里日头短,眼见着天将擦黑,钟远琛出声提醒道:“殿下,阿婧,再晚宫门便要落钥了。”
顾昭蘅抿唇,杏眼里满是不舍。
庄婧转年便要及笄,合该到了相看亲事的时候,自然不好再于宫中长住。
从前倒也没觉出什么,左不过庄婧三两天便来瞧她一回。
可……天命无常,能再相见已是幸事,哪怕是打定主意要改了庄婧从前的死路,顾昭蘅也并没有多少把握。
她舍不得。
“我明日再到宫中给你送一次名册。”似乎是瞧了出来,庄婧显得有些担心,“还给你带太和糕可好?”
顾昭蘅恹恹道:“好。”
屏风外的钟远琛闻言心底一动,太和糕……
“还有老夫人小厨房的桂花团子,旁人做的都不是那个味道。”顾昭蘅嗓音闷闷的,“我都许久没有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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