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悦糖心跟钟云又早早来了,这次还多了个人,那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子,穿着紫色如意盘扣旗袍,珠圆玉润。
楼望生照例过去看楼姨几眼敷衍了事。
他的眸光落在那女子身上有些移不开,“糖心,这是?”
云岚急匆匆地跑过来,她踩着厚拖鞋来的,来不及换鞋,头发些微凌乱,昨天崴了的脚踝隐隐作痛。
“这是我的远房表姐阿月。”悦糖心介绍。
男人看女人和女孩的目光是不一样的,云岚分辨得出,他把糖心和钟云当孩子,把这个阿月当女人。
尤其,阿月这么漂亮。
云岚的脸阴沉下去,跟阿月的神采飞扬对比明显。
等到众人散去,钟云低声问她,“糖心,我想再劝劝望生哥,可以吗?”
“再等等。”悦糖心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正午的日头最好,悦糖心拉着钟云去见了云岚,“楼夫人,我们打扰好几次了,以后就不来了。”
钟云拉紧了衣袖,糖心没跟她商量啊!可是瞧见糖心神色无波的模样,莫名地,心就定了下来。
“等等。”云岚叫住她们。
“怎么了,楼夫人?”悦糖心笑意浅浅。
“叫什么楼夫人,多见外,叫我云岚姐。”云岚端着笑意,“我想了想,母亲病得那么辛苦,还是治吧。”
“可是望生哥肯定很担心楼姨吧。”
“我去劝。”云岚定了主意。
她虽然讨厌这个穷酸的婆婆,可是万一真的影响自己的子嗣,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不了到时候另买一处院子给她住,再派个佣人,眼不见为净就好。
午后,楼望生和云岚亲自来看她诊脉治病。
钟云的脸上溢满喜气,她感激地看着悦糖心,云岚姐他们真的同意了。
“病人面青而萎黄,神疲,气色晦暗;双目青白而暗;口唇淡红不华。言语低弱无力。浑身酸痛难耐。每天下午四点开始发热,干热,无汗而烦躁,只能等到晚上11点之后,自己退热,开始出汗,汗如水而凉。”
“舌苔淡白,舌质薄瘦。三部脉弦紧而细硬,往来犹见涩象。”悦糖心神情认真。
楼望生见她说得很有章法,心中惊异,多了两分信任,“那这是什么病?”
“长久以来饮食少,胃气极度亏衰,从而出现的“真脏脉”。”
“胃的问题?”楼望生蹙眉。
“这病的起因在三年前,应该是泡了冷水,体内寒湿,当时是小病,出汗就能好,诊断治疗一再延误,这才到了今天,数症集于一身。”
“是了,三年前的冬天,母亲掉进了湖中,当时她心疼钱就没请大夫。”云岚先想了起来。
她就是讨厌婆婆的这点穷酸,故而记得清楚。
“是这样。”楼望生也应和。
“三年的耽误,极大地损害了楼姨的身体,寒湿困脾,中阳衰惫,肝木乘土,还有久病导致的营阴耗损,气血不足,肝肾阴阳俱虚。得抓紧治疗了。”
云岚没读过多少书,听得云里雾里,楼望生听懂了大半。
“那就赶快治。”云岚有些急切。
“太虚弱了,先调补两天,后面才好治疗。”悦糖心说着开了张方子递过去,又叮嘱道,“准备两个药炉子,之后每天需要更换方子。”
楼望生看了眼方子,党参茯苓生白术等,三剂,日夜连服,同时配服补中益气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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