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场噩梦般的温泉之旅回来后,四个女孩又投身于各自的生活和事业了,有空的时候大家在微信群里唠唠嗑,看似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是自此后大家对猴子以及猴子类的东西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阴影。不要说对卡通猴子玩偶敬而远之了,连在路碰到假扮猴子的人偶也要绕行而过。这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最好实例。
经过了短暂的秋季时光,榕城便进入了初冬时节,叶落枝枯,寒风渐至,心情也跟着低落。
不过在榕城公园旁的一间小公寓里,初冬的萧索仿佛不曾影响这里,这里依旧是热闹喧哗,喜气洋洋。
这间热闹的小公寓是薇姐的新家,通过她这几年的努力以及父母的一些帮补,才首付了这套公寓。尽管房子不大,也60多平的小套二,但是位置很好,在二环边,又靠近榕城公园,未来的升值空间很大。
这个周日下午,云熙子带着小笼包,思思带着老公和儿子,一起来到了薇姐在榕城公园附近的新家,庆贺薇姐的乔迁之喜。
云熙子和小笼包围着思思的儿子逗弄玩耍,薇姐和思思则在旁边聊天唠嗑,而思思的五好老公则在薇姐的厨房里忙活着做菜,热闹的氛围洋溢在小公寓的每个角落,仿佛秋已去冬不再。
嬉闹完之后,薇姐便带着大家参观自己的新窝。房子装修得很简单,以白色为主,干净利落,像薇姐的性格。墙用相框和装饰画做装饰,墙角处摆放着不同大小的绿萝,既时尚又清新。只是梳妆台放着的一面复古铜镜打破了整体的平衡,显得格格不入。
“咦!薇姐,你干嘛放个破铜烂铁在这?”小笼包指着那面铜镜问薇姐。
“能放在梳妆台的,怎么都不可能是破铜烂铁,对吧,薇姐?”云熙子也发现了那面铜镜,并且走过去摸了摸镜面。
“哎,那是我外婆给我的,说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宝贝,让我非要放在新家,辟邪。”薇姐扶了扶眼镜,略微无奈道。
“那是传家宝咯,看这个样子,至少有好几百年吧。”思思牵着儿子的手,也走到了铜镜跟前,还对着镜子照了照。小朋友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怪模样,咯咯咯地笑不停。
“何止几百年,我外婆说这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花瓣镜,你们看背后的纹饰图案。”薇姐将铜镜从镜架取下,翻个面给大家看。
这时大家才发现,圆形的镜面嵌在一个由个花瓣组成的镜背。镜背有高浅不同的浮雕,图案多以花卉植物为主,并着彩绘,可能是时间久远,颜色基本已经被磨掉,而铜镜本身的颜色也褪得差不多,看起来青黑泛黄。尽管这面铜镜看起来颇具历史,但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出自春秋战国时期的古物。
“这么古老,那一定很值钱啦,我听说国的铜镜,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发展起来的。如果要论收藏价值,春秋战国、西汉以及隋唐这三个时代的铜镜最为值钱。”知道了铜镜的来历,小笼包已经将它从破铜烂铁升级成了国宝,并从薇姐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像珍宝般拿在手细细品鉴。
欣赏完镜背后的花卉纹饰,又翻个面,摸了摸光滑的镜面,顺便对着铜镜捋了捋头发。
“尽管打磨得很光滑了,可是照起来还是挺别扭的,而且不够清楚,古人肯定看不清自己脸的痘痘和皱纹。”小笼包对着铜镜嘟了嘟嘴,瞪了瞪眼。
在她对着铜镜自恋的时候,胸前的鸢尾花纹身突然闪了一下紫光,紫光在铜镜里面一闪而过。
“咦!”小笼包发现了镜一闪而过的紫光,可是眨了眨眼,又没了。
“好啦!再照下去,铜镜要抱怨了,人家已经过了退休年龄了,现在是拿给人们鉴赏的,不是给你照着玩的。”云熙子从发呆的小笼包手拿过铜镜,然后轻轻地放回镜架,和其他人继续聊天了。
愉快地吃过晚饭后,夜幕已降临,大家一起和薇姐告别,各自回家。收拾完屋子后,薇姐坐在梳妆台前,撑着下巴皱着眉看向铜镜。
“哎,我真的不想把你放在这,尽管你是个宝贝疙瘩。”薇姐对着铜镜自言自语道:“你在这显得太违和了,我们家的装修风格又不是复古式。要不,我把你放柜子里,等外婆来了再拿出来。”
薇姐把铜镜连同镜架一起放到了储物间的柜子里,再回头看梳妆台,立马觉得顺眼多了。
可能是忙了一天,薇姐洗漱后很快入睡,但是睡得却并不安稳,不停的翻身踢被子,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首悠扬的曲子出现在薇姐梦里,并伴随着一位俏丽女子的出现。女子身姿妙曼,容貌秀丽。随着乐曲,翩翩起舞,时而媚波流转,时而低眉敛目
仔细听,原来薇姐口哼哼唧唧的声音是这首曲子,她一边哼着曲子,一边踢着被子
第二日醒来,薇姐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下,被子和枕头则乱七糟地横在床。
“我这是怎么了?”薇姐揉了揉乱七咋的头发,然后起身找眼镜。当她撑起半身时,发现全身酸疼,头也胀痛得厉害。
“难道对新家还不适应,第一晚感冒了?”踢了一晚的被子,薇姐确实也感冒了。她揉着脖子,去找药的时候,经过了储物间,鬼使神差般地打开了放着铜镜的柜子。
看了一眼柜子里的铜镜,忍不住把铜镜拿出来照了照。本以为会照出一张憔悴迷糊的脸,没想到出现在镜子里的却是一张从未见过的美人脸。如花的美貌,像春天绽放的第一抹娇艳,美人在镜子里对着薇姐含羞一笑,吓得薇姐赶紧把镜子扔回了柜子里,然后跑去厕所照镜子。
看到镜子里那张因感冒和睡眠不良造成的水肿青黑脸,才觉得自己没有在做梦。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拍了几下,感觉自己清醒后,薇姐再去到了储物间,拿起柜子里的铜镜照了照,发现镜子里面的美人已经变成了一脸憔悴的自己,顿时觉得安心了,心想刚刚果然是幻觉。
把铜镜再次放回柜子里,锁好储物间,薇姐便去找感冒药吃了。
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天,薇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新家。简单用过晚饭后,薇姐便早早地躺到床去了。可能是感冒药的作用,薇姐躺了一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徐娘虽老犹尚多情”一位妇人披头散发地坐在铜镜前,正为自己妆描眉。尽管妇人年岁不轻,但姿色尚存。只是她的妆容却分外诡异,以鼻尖为心,将面部分隔为两部分,一部分妆容精致,妩媚动人,另一部分则清水素颜,苍白寡淡。
面对化好半面妆的自己,妇人分外满意,对着镜子便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弄花了眼妆和腮红。
直到那半面妆被彻底哭花,妇人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地往外跑。跑到一口井跟前,一头栽了进去,“咚”的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啊!”薇姐突然惊醒,她心有余悸地抚着心口,喘着粗气。“我这是怎么啦?最近老做噩梦。”薇姐揉了揉眼睛,发现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而脸也是湿湿的,好像大哭过一场。
她掀开被子,缓缓地下床,揉着额头走到了卫生间。对着水龙头冲洗了一番后,薇姐便拿过毛巾对着镜子擦拭。当脸的泪痕被洗干擦净后,薇姐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她看向镜子的自己。
“啊!”然而镜子出现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浓密的黑发遮住了半边脸,而露出来的另外半边脸却是浓妆艳抹,娇艳迷人。女人看去年岁不轻,但经过浓妆修饰后,却也别有风韵。
不过,和艳丽容貌不同的是,女人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神情哀怨,黯淡无光,连精致的妆容也无法将之衬托得光彩熠熠。她在镜子里面看着薇姐,张了张口,却欲语还休。
“你你是谁?”薇姐往后退了退,声音略微颤抖。可是镜的女人并未回答她,只是继续用那只黯淡无光的眼睛瞅着她,还带着一丝不甘。
看着女人并无其他动作,薇姐也渐渐冷静下来,并且在思考这是否是又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渐渐地,女人的容貌发生了变化,尽管发型和妆容并没改变,但女人的脸型和五官却发生了变化:眼睛变大、鼻翼变小、嘴唇变厚
薇姐看着女人的改变,觉得女人越来越眼熟,直到看着女人那张陌生的面孔变成了自己。
“这不可能!”由于眼前的景象太过骇人,薇姐已经吓得来无法动弹。只能一手捂着嘴,一手紧紧地攥着毛巾。
“咚咚咚咚咚咚”听着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薇姐身的冷汗也越来越多。突然,变脸更可怕的是,镜的那个自己突然穿透镜子,从里面飞了出来。
她飞到薇姐跟前,面对面地看着薇姐。乌黑浓密的长发垂落至地,将白色的衣袍衬托得越发惨白。衣袍又宽又大,将女人的身体完全包裹其,看不出女人的身材如何。
女人用那只露在头发外和薇姐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薇姐,这时的眼神不再黯淡无光,而是神采奕奕略带着一丝窃喜。女人的眼睛弯了弯,然后一晃身子,直接面对面地撞进了薇姐的身体里
“啊!”薇姐再次惊醒,发觉天已经微亮。摸了摸额头,发现全是汗水。
“又做噩梦了”不过这场噩梦过后,薇姐的感冒居然好了,可能是捂了一夜的汗水,将寒气驱除了。
当她清醒后,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来不及纠结昨晚的噩梦,简单收拾下准备出门了。
在路过储物间的时候,薇姐想到了外婆说过铜镜可以辟邪的事情,便又将它拿了出来摆在梳妆台。
虽然不知道频繁做噩梦是不是撞邪了,也不知道这面铜镜是否真的可以辟邪,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不再做噩梦,管它放在梳妆台违不违和。
薇姐刚刚关大门离开,梳妆台的铜镜发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光芒结束后,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身影出现在了屋里。少女五官精致,肤白丰盈,着对襟齐胸襦裙,梳坠马髻,身影呈半透明的状态,若隐若现地在屋里飘着。
同少女明媚的五官不同,她的神情略带忧郁,甚至带着一丝怨恨。她在屋里茫然地飘了一圈后,停在了薇姐的一个装备用眼镜的眼镜盒跟前。
少女对着眼镜盒吹了一口气,盒子打开了,看着盒子里反射出微光的眼镜镜片,少女嘴角微翘,一个纵身,化作两缕白烟,分别钻进了两个镜片里。镜片闪了闪白光后,又恢复成了原貌。
夜里,薇姐不再做噩梦了,但那面铜镜却发出了阵阵微光,镜所照出的也不是薇姐卧室里的景象,而是各种异的景象。时而是华丽绝美的汉宫歌舞的景象、时而是空寂幽静的女子闺房的景象、时而又是欢乐热闹的男女嬉戏的景象而镜的人物也是时而开心、时而哀愁、时而绝望
由于一夜无梦,薇姐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当她起身找眼镜时,一个不小心,便把眼镜抚到了地。“啪”的一声,镜片碎了。无奈之下,薇姐只好虚着眼睛把备用眼镜找出来顶替。
戴备用眼镜后,薇姐发觉视线更清晰了,连镜片都之前更明亮干净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大概是薇姐现在的感受吧。
在开车前往公司的路,薇姐发现自己的目力更好了,连远山的丛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让她非常满意。
由于状态很好,薇姐提前完成了当天的所有工作,准备提前闪人。当她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在已经有同事在衣帽间了。
“你也提前走呀?”薇姐发现对方较眼生,但看到对方穿的是公司的工作服,便肯定对方是某个同事。
“你你能看见我?”那个同事疑惑地看着薇姐。
“额,你这么大个人站在这,我怎么可能看不见。看你穿的是售楼心服装,新来的?”对方穿着和薇姐一样的藏蓝色裙装,这是售楼心销售的统一着装。
“不是以前是。”那个同事悠悠地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裙摆。
“那你现在在哪个部门工作呢?”薇姐并没注意到那个同事的异样情况,在她等待对方回答的时候,手机响了。
“妈,恩,我知道的,有按时吃饭”薇姐接完母亲的电话,回头发现那个同事已经不见了。
“咦,不是售楼心的,为什么还穿着售楼心的服装?”薇姐心里嘀咕道。
开车回家的路,薇姐发现交通以往更堵塞,路的行人仿佛也平时更多。
在斑马线旁等红灯的时候,薇姐发现从斑马线经过的行人往来频繁,连红灯变绿灯了,行人也依旧在斑马线走动。
“啪啪啪”薇姐无奈地按了喇叭,只见其几个正在斑马线走动的行人,在听到喇叭声后停了下来。
他们同时回头看向薇姐,起先还略带疑惑,可是在看到薇姐对着他们说话时,他们同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麻烦快走,已经绿灯了,后面还有一排车堵着呢。”薇姐对着那几人挥了挥手。而在这时,薇姐后面的车也按响了喇叭。
在薇姐挥了几次手后,那几个人才慢悠悠地让开道,而薇姐也赶紧发动油门,以免造成堵车。
只是急于回家的薇姐没看到,斑马线那几人又继续在斑马线徘徊了。穿行而过的车辆从他们的身体间穿过,却并未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而他们像被了发条一般,在斑马线两头来来回回地走着
回到家后的薇姐,发现尽管家里没开灯,但还是有光亮从卧室里传出。她起初以为是自己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灯,但走进一看,才发现是铜镜发出的光芒。光芒并不耀眼,但是在漆黑的屋子里,显得分外明显。
薇姐走到铜镜跟前,将铜镜拿在手,抚摸着光滑的镜面,感觉镜面并不冰冷,似乎还传出了一些温度,像被人来回抚摸过一般。
不过这点小事并没让薇姐纠结,因为她是个在大事清醒,在小事糊涂的人。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绝世而独立”一阵优美的歌声将睡梦的薇姐唤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一名身着华丽深衣的俏丽女子坐于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着自己的长发。
女子一边吟唱一边梳发,时而透着欢愉,时而透着哀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曾留意薇姐的一举一动。
而薇姐清醒后便从床头柜摸过眼镜戴,她慢慢下床,走向梳妆台前的女子。
“你”薇姐并不想打断女子的吟唱,但在这种似梦非梦的情景下,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我?”女子听到薇姐的声音,停止了吟唱,转头看向薇姐。“你觉得我美吗?”女子没有停下梳头的手,略微歪着头,低眉敛目,似在问薇姐,又似在自言自语。
“美很美!”对着这张似花般的娇容,同为女子的薇姐,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颜值堪国色。
“哎!”女子叹了口气,用贝齿咬么咬下唇,“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说完女子又回过头,继续对着铜镜梳头。
薇姐透过铜镜看到女子的面庞,如鲜花般娇艳,如清露般可口。可是这朵娇花并没有绽放多久,便在薇姐眼前逐渐萎靡,形容憔悴
薇姐又带着满脸泪痕醒来,尽管起之前的梦,这场梦并不可怕,只是哀伤,但是薇姐的心绪却被带向了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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