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烧成灰了,发现的时间太晚了。”
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白顾慈这才注意到,在自己后方有两道熟悉的人影。
“宋家二少爷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吗?”白顾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十分懊恼的样子。
哦豁,我和他不熟,但是我现在熟了。
“江少,别太难过了,世事本就无常,凡人皆不可左右,只能怪白小姐的运气不太好。”宋佰将手轻放在江隐单薄的肩上,希望能有一点点安慰。
运气不好怎么了,怪我么?吃你加大米了。白顾慈十分生气地叉着腰。
“你眼瞎了?该去医院看看眼科了。”
听到这话,白顾慈在一旁十分开心地鼓掌。
江隐的眉头似紧非缓,原本猩红的薄唇被抿得发白,冰冷的语言和他这个人一样刺的人生疼,让人心生怨隙。
可这些人里,不包括宋佰。
“哦,那是我看错了,某人可别偷偷地躲起来抹眼泪。”宋佰收回安慰的手,改放在轮椅的推手上。
“我可不是你,宋大姑娘。”江隐冰冷冷的刀扎在了宋佰的胸口,因为宋佰最讨厌别人说他像个女孩。
可是这次宋佰只是平静地看着脆弱宛如琉璃的江隐,轻柔说道:“江隐,节哀顺变。”
“节什么哀!顺什么变!宋大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和她不熟!”
宋佰挑了挑眉毛,克制住自己想要动手的欲望,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话,只是十分体贴地为江隐掖了掖毯子,“我先回去了,不要回去太晚,老太太还等着你呢。”
“……”
在宋佰离开走远之后,清理现场的人员也差不多要收工离开。
昨天还是鲜活生动的人,现在却是佝偻扭曲地缩成一团,被拉链封在黑黑的裹尸袋里,不知等待着怎样的安排。
江隐正要回去,突然看见曾被火舌啃噬的杂草丛里有一抹熟悉的白色。
转动轮椅走进,江隐艰难地弯着腰,伸手在地上摸索,终于捡到了一个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玉质兔子。
江隐静静地看着这只兔子,久久不言,仿佛凝固成了一尊雕塑。
突然江隐喃喃自语道:“我和她又不熟,怎么会伤心呢。”
话虽如此,可是江隐的眼睛里却是不自知地流露了三分哀伤。
三分,不多不少,比普通朋友多了几分,却比恋人少了几分。
白顾慈看着江隐的眼睛,感受到了伤心,却是又有些开心,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白顾慈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江隐的眼睛上,“不要伤心啊,没关系的,我们也不熟,为我这样的人伤心,你可是有些亏了呢。”
女子深情地注视着青年,眼中只有青年半是悲痛的倒影,美艳脸庞上绽出了三月暖阳。
突然一股眩晕的感觉席卷而来,感觉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牵拉着自己往后退。
此刻的自己是如此渺小无力,无可奈何,只能随着这个不知名的力量漩涡翻转流动。
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半清醒半迷糊之间,耳边仿佛听见有人说话:“阿慈……阿慈……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是熟悉,仔细听却又听不见了,仿佛是一个错觉。
那么多人舍弃了我,我不欠他们什么,前尘往事,过往云烟,不想提起。
可是,谁呢?会有谁呢?真心挂念着我的人。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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