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一旁眼泪花花的小妹,恻隐之心动了动。
原身的记忆到了自己身上时,萧凌儿能感受到一股求死的凄凉,但唯一对这个妹妹萧小琴却还留着几分温存。
她在这个家受尽欺负,从来得不到该有的亲情,只有这个妹妹对她温柔依赖。
她还有反抗的力气,可是小琴呢?
萧凌儿不是个认命的人,只不过这个家她真的一刻都待不了,嫁出去也许是另一条逃生的路。
萧壮也说了,她会被安排住到乡下的房子里去,到了那儿应该会更有逃走的机会吧。反正那个病秧子躺床上也对她做不了什么,结婚婆家这些她更是不在乎。
这么想着,萧凌儿憋着一口气,权当是默认了。
萧壮和孙翠阳见着萧凌儿松了口,喜笑颜开地一点都不知道遮掩,立马叮叮咣咣地去准备送嫁的事了,只有萧小琴留了下来还仔细担心着她。
只是,萧凌儿暗自微微叹了一口气。
才刚穿越过来就摊上这档子事,南朝,真不知道她在这个地方,能不能生存得下去。
……
梅家那头催得紧,萧凌儿醒过来的第二天,接亲的轿子就到了村门口了。
好听点是成婚,其实说白了嫁给一个活死人冲喜,还是个提不上名头的小妾,就是走走过场。
萧家的草屋上象征性地贴了个“囍”字,她的婚服也只是件普通的成衣绣了些红饰,草率不已地嫁了过去。
接亲的队伍寥寥几人,索性连锁啦声都听不着,萧凌儿坐在马车里,独独能听见外头村子里人指指点点的声音。毕竟到底是个才十三岁豆蔻年华的少女,家里但凡能过得去一些,都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只是可怜她的人多了,又哪里有一个会真正站出来说上一句不该的。
这种事情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一样,萧凌儿也不指望他们。她将红盖头披在了自己头上,暗自捏起了拳头。
既然老天选择给她重新活过一次的机会,她就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萧家梅家,她会一个个摆脱他们,她该有的生活,她也一定不会失去!
马车行出了永兴村,走了近半日时头,才一路送到了县城的梅家。
萧凌儿是被一只女人的手拉下来的,和在永兴村相比,这头倒是吹响了些许奏乐,也有零零散散的鞭炮声,只是光是听着,都知道不该是一个大府应有的热闹,足以见明这个婚约有多么地不受人重视。
连成婚的程序也是简单得不行,她被一路拉进了祠堂,红盖头遮着什么都见不着,只能听着那不带多少温度的嗓子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萧凌儿随着声音不断地下跪,等到夫妻对拜的时候,她看向了自己对面,是很普通的鞋子裤脚,一点都不像大户人家成亲时候的打扮,但再往上看点,却能看着一件红色喜服的衣摆,空荡荡地晃了晃。
她暗自蔑笑了一声,是了,那个他名义上的丈夫还躺在床上昏睡着呢,怎么可能起来跟她拜堂。
真讽刺啊,连新郎都没有出席,只靠着下人拿着喜服衣冠做做形式,这就是她所谓的婚礼。
不过对于她来说,最好连这些形式都一点不需要。
等到拜完堂,她就被带进了另一间屋子,一点吃食都不给,直到入夜时分才又一路送进了喜房。
房间里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萧凌儿足足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房间里没有了其他人,她才悄悄地自己掀开了盖头。
依旧是古风古味的房间,不过比起永兴村里那个茅草屋,这儿实在要好上好多了,装潢清雅应有尽有,门窗都贴上了喜字,屋子里的红蜡烛照得彤红彤红,终于能让她感受到一丝办喜事的氛围。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春天入夜,房间里头竟然暖和得很如同夏天一般。四处寻了寻,才发现屋子两脚烘着小小的碳炉。
大户人家,果然是不一样的。
她站起了身,随手从旁边抄了一个梨子稍稍填一下开始造反的肚子。
正打算好生环顾一下房间,可眼神才刚刚瞟到了床的方向,那头黑乎乎的影子,差点没把她吓得跳了起来。
但再多仔细看一眼,那影子就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动都没有动。
萧凌儿大着胆子朝那头走了走,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男人躺在了那儿,盖着红色的棉被,十分安静。
这……就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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