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觉吗?被子虽然呈打开状但扔盖住了不少,林焱内心觉得很冒犯但抵不住担忧,他站在卧室门口稍稍走近一些,待换了个角度就很清晰的看到床上有一大片血迹!
已经呈暗红色,应当是深夜留下的。
林焱心里不可抑制的慌起来。为何床上有血,是受伤了吗?有刺客?那她人呢?
还有谁敢在浮夜负五层刺杀,刺客又是如何进来的?为何昨夜没有引起一点骚动?
林焱心里已经闪过无数种猜想,在他想要大喊确定岳朗晴在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女孩子,的,生理期。
林焱瞬间脸色爆红,以一种极限的速度身体后转,将眼睛一百八十度抛离那片猩红。
太草率了,太草率了,太冒犯了,太冒犯了…想到刚才脑子里那些猜想和即将大喊岳总的危险举动,林焱自闭了。
他的表情是没有一丝裂纹的冷酷,要不是脸红到了耳根子都看不出来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面无表情,假装波澜不惊,事实上内心高度自闭的林焱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觉得自己还能尽到侍者的义务。
那么岳朗晴这会应该在卫生间。
恶补了一夜的房间构造此时显现出了作用,林焱轻松找到卫生间所在,并且远远的就能看到卫生间亮着灯。
站在卫生间门口林焱已经能看见岳朗晴的影子。她埋首在水池里,双脚并拢,脊背直挺,姿态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只是奇怪的是她没有动,仿佛定在了那里,连洗脸时会有的撩水的动作都没有。林焱皱眉看着,内心默数了十个数后发现岳朗晴还是纹丝不动。怕她出什么意外,林焱唤了声岳总后猛地推开门。
听到声响的岳朗晴抽出水池里的脸,随着水流“哗”的一声抬起头,身形晃了晃,看向林焱。
岳朗晴脸色很白,是那种不健康的惨白,很轻易能看出主人糟糕的身体状态。加之岳朗晴身形不稳,林焱的担忧直接飙到了极点。
“你怎么了?”他连声音都忍不住放轻了。想上前去扶岳朗晴一把,只是岳朗晴穿着浴袍,实在不合适。
岳朗晴并不想回答,她的状态很差,差到下一秒都有可能会晕倒。腹部的疼痛叫嚣着,迫切的逼着她蜷缩身体,变成最不想看到的脆弱模样。
这样的虚弱,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出去。”岳朗晴冷声道。
她的嘴唇没有血色,甚至因为忍耐着疼痛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但倘若有别人看到岳朗晴这个样子也一定不会将柔弱与她挂钩。因为眼神实在是太冷厉了,而且病中掌控不好的气压全部外泄,犹如实质割在针对者的身上。
岳朗晴啊,她做到了。魔鬼一般的逼迫自己,现在她终于是任何时候都没人敢小瞧的岳总了。
林焱听到岳朗晴的冷声有些酸涩。明明昨夜还柔情小意的让他抱回房,今天跟他说话就像见到了仇人。
在岳朗晴气场全开之下林焱是有些发自内心的震颤。
他仿佛见到了自己曾经的长官,那位六十岁的老同志,就有这样强大的气场。永远一身干净的军装,每一刻扣子都对的很整齐,肩膀上的星星永远干净透亮。他六十高龄,每天却与十几岁的新兵做相同强度的训练。他严厉,凶狠,从来不会宽恕士兵的任何一点错误。他总是说最重的话,给最狠的罚,却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们什么叫军人。
那场战役,林焱在他的带领下作为十五人冲锋队伍的射击手。
谁想中了敌军埋伏。
重炮轰炸下肉体凡身没有任何抵抗力,他们几乎全军覆没。
硝烟埋没他的最后一刻是挡在林焱身前的身影,他用嘴型说出两个字:“滚啊。”
依旧是往日不容违抗的语气,只是那双最后注视人间的眼睛说了太多缠绵的话。
林焱看到他说,“小子,你不错!好好练!”
“我辈军人以保家卫国为最高使命,至死方休!”
“你还年轻,有广阔的未来…”
听话,快走吧,活下去…
林焱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眼中蓄满了悲愤的泪水,始终记着长官的话,人是不能回头的,走一条路就要坚持到底。
他活着回去了,却永远离开了伤心之地。
终究是他苟且了。
久远的像上辈子的回忆突然炸开,林焱恍惚间看不清周围奢靡高档的装潢了。眼中只剩下了岳朗晴苍白的面容和耳边不散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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